昏昏沉沉中,我感覺有個聲音隱隱約約的在耳邊響起。
我仔細想去聽,結果發現卻聽不着。
而我不以為意時,那聲音卻又幽幽地在我耳邊響起……
「痴子,為了一個女人,值得你這麼做嗎?」
聲音傳來,讓我心頭猛地一震。
「你是誰?」
「不管我是誰,你先捫心自問,為了一個女人,闖地府,下地獄,墮忘川,值得嗎?」
這道聲音陌生且滄桑,我聽在耳里,只覺得心底深處好像狠狠被揪了一下。
是啊?我這麼做,值得嗎?
為了蕭凝雪,為了幫她,我上名山,闖地府,最後更為了掩護她離開,直下十八層地獄,最終墮入了忘川河……這一切,值得嗎?
我思索了片刻,隨即心頭一定,道:「值得。」
蒼老的聲音對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出乎預料,他似笑非笑道:「呵,還真是個傻小子……」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記住,你,楊林,不是自己而活!」
「什麼意思?」
「以後你便知道了……你的身體已經嚴重屍化,去吧,去凡間俗世走一趟,讓肉身返璞歸真,你的路,才正開始……」
隨着這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落下,我的意識也隨之逐漸恢復。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漂在一處河面上,河水平穩流蕩,絲毫不像地府的那條忘川河。
「這裏不是忘川河,難道我出來地府了?」
我思索了下,目光再看向河岸的時候,果不然,岸邊正有有不少來來往往的人群,完全就是地府該有的景象。
我心頭一喜,自己無意中已經出了地府。
那很顯然,地府中的忘川河,應該是有和外界聯繫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在這裏。
不過更讓我奇怪的,是剛才在昏迷不醒時,在我耳邊響起的那一道滄桑的聲音,到底又是誰?
顧不上想太多,我拖着疲憊的身子,緩緩從河水中游到了岸邊。
一身濕漉漉的我,一上岸,頓時被一大群人所圍觀。
感受着周圍路人異樣古怪的目光,我倒也沒多在意。
此時的我,心口處還隱隱作疼,那是在地府時,我被贏勾一拳轟中,眼下內傷頗重,得趕緊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
離岸邊不遠處有一個小城市,城市裏人口不少,雖然比起蘇市差了點,但倒也算是繁榮昌盛。
身體無比虛弱的我,進入到城市後,本是想找到一處藥鋪好歹買些治傷的藥。
但可惜我生無分文,前腳剛進去,後腳就被人轟了出來。
「沒錢還想買藥?開什麼玩笑,真當我這藥鋪是慈善機構啊?」
藥鋪老闆氣呼呼的將我轟出門口,插着腰,看那架勢,估計我要是敢再進去,他非得和我拼命不可。
我皺眉,看了一眼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藥鋪老闆,腦海里不自覺想到此前的陰陽藥鋪的那一位鬼醫,他慈悲為懷一生行善,最後卻落了個悲慘下場,而再看看面前的這一位藥鋪老闆,脖子上拴着一條手指粗的金鍊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醫者……
藥鋪進不去,身上又沒錢,我下意識的從身上摸了摸,發現剛曬乾沒多久的衣服里,唯一能值點錢的,估計也就是那個古色古香的小鼎了。
至於那跟個泥塊似的補天神蓋,我估計一拿出去,肯定就被人丟水溝里去了不可……
我嘆了口氣,索性準備轉身離去。
而沒過一會,漫無目的的我,忽然停在了一棟老房子面前。
我抬頭看去,這棟老房子就在街邊一處極好的位置上。
只可惜,街邊的其他屋子都裝修得格外好看和上檔次,但到了它這裏,畫風突變,不說它就只有三層樓高,就連對外的門面上的油漆,都掉了一大半。
而此時,我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這棟老房子門面上的一塊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