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徹平靜地背轉身子,束手在後,同樣未曾再出手絲毫。
但是也不需要出手,因為有人已經隔絕了天幕。
幽影一族的煙霧撞擊在那道月光的帷幕上,便有迷離的寒霧升起,仿佛連霧氣都要凍結一般,九道煙霧無不如遭雷擊地後退,顯出身形,厚重的黑色斗篷裹着厚厚的寒霜。
「這是什麼!」墨染震驚道。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能力,也從未見識過這種可以封凍靈魂的溫度。
或許這是天境?但是他卻沒有看到領域的展開,只有一張薄薄的紙橫跨在他們面前,紙的前面和後面,都是空無一物的所在。
即使族中那些大能者們,也從未展示過如此神乎其神前無所聞的能力。
「集中一點,攻擊!」墨染冷冷開口。
既然對方全部都在被動防禦,那麼只要能夠在如此大的薄紙上,撕開一道小口子,就像用最鋒利的鑽頭刺穿一張薄薄的鐵皮,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所以有黑色的利箭在他們身後凝聚,然後向着墨染前方的一點匯聚。
九道利箭融合為一,然後刺下。
但是沒有然後了。
有極輕如月光般的絲線抖出,然後黑色的利箭被切開,然後粉碎為冰的碎末,墨色的冰沫在水面蒸騰起黑色的水霧。
似乎這個面上的每一個點,都可以進行單獨的攻擊和防禦。
光幕的對面,紅髮的阡陌是這個時候唯一敢與曦徹平等對話的人,其他人縱然是葉青,在與他進行最初的交談之後,此時也已經默默和其他人站在了邊角,因為這已經不是屬於他們的地方。
「真不愧是兵器。」他輕輕讚嘆:「有這樣的妹妹,而且還不殺自己,我要是你做夢都能笑醒呢。」
而且還不殺自己,阡陌拎出了一個奇怪的邏輯,但是這個邏輯一點都不奇怪。
「喜歡嗎?」曦徹微笑道,在他的面前,他並不用那個帝王的自稱:「如果你能夠放下那個丫頭來我這裏,我不介意將她許配給你。」
「喜歡,但是我介意。」阡陌搖搖頭,望了一眼那個面無表情地少女:「就算你不嫉妒地把我殺了,我也沒有信心讓她不來殺我。」
「那麼我只好殺你了。」曦徹清冷而認真的說道。
「你現在是比較強,但是你現在還不能殺我。」阡陌的面具下看不到笑容:「不是麼?陛下。」
阡陌隨即放棄了這個危險的玩笑,望了一眼對面:「我一向擅長的就是見縫插針,所以我的時間到了。」
墨染終於意識到對方最強大的其實並不是眼前的帝王,而是從未彰顯過存在感的第二人。
當她顯露自己的存在,那麼便無比她更耀眼之人。
「只有嘗試禁咒了。」墨染苦笑着說道。
沒有人反對,因為常規的方法沒有一項能夠在她的面前生效,哪怕她只是平靜在遠方垂下一道帷幕,沒有一點攻擊的意向。
這個時候,月光的帷幕下竟然緩緩走出一個人。
仿佛月光的流瀑,銀白的月色流淌,卻沒有絲毫潤濕,光華飛濺,星輝滿身的同時,那個黑衣紅髮的蒙面一步步從月光後走出。
他的氣息與體徵毫無意外地指向那個不可說的種族,讓墨染不由握緊了拳頭。
所謂血海深仇,所謂滅族之恨,莫過於此。
那場劫難之中,霓凰一族近乎將幽影整族夷滅,如果說如今七族中存在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的話,那麼便只可能存在於幽影與霓凰之間。
看着墨染眼中毫不掩飾的仇恨,阡陌苦惱地揉了揉眉心:「別和我提兩百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怎麼算都算不到我頭上,有機會你還是去找族長大人說理去吧。」
「當吾等回歸,自然會去遺忘之城問候夕天族長。」幽影大能冷笑着說道:「逆天改命之人,終將不得善終。」
「總之和我無關就是了。」阡陌聳肩道:「我來收尾如何?天境之下的手段,一息之內解決戰鬥,你們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