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南角。
萬靈村的村委會煙霧繚繞,張豪聽說煙酒能解愁,一口叼了三支煙。
煙在燃,張豪卻是呆滯的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農家,場景有些淒涼。
張豪心裏苦,那是說有多苦就有多苦,剛剛考上村官就作為駐村工作隊成員紮根在了村委會。
與民同吃同穿,落實國家精準扶貧政策。
來萬靈村沒幾天,村主任又臥病不起,不能繼續任職。
三年大選剛過,鄉政府只好讓張豪暫時接替了村主任這個職位,可以看出組織對他的重視。
作為一個大學生,張豪在學校時各方面表現都非常優秀,自以為基層工作也會信手拈來,順順利利的度過三年鍛煉期。
不料這才一個月下來,村民們就沒少給他臉色看。
在今天上午的村民代表大會上又被無情的批鬥了一翻。
還真不是因為張豪犯了多大錯,只是村民們的思想根深蒂固,墨守成規,對張豪口中那套前衛理論有些反感。
在上午關於「萬靈村土地流轉討論大會」上,張豪提出將全村土地承包給外面的藥材公司,頓時引起了強烈的反對。
這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嗎?
土地給人家了,我們幹什麼?
大半輩子都是和土地打交道,現如今來了個毛頭小子一句話就要把土地給轉讓出去,村民們怎麼順了他的意。
沒人理會他還是小事,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痛罵,毫不客氣,場面血腥至極。
張豪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農民的樸實,白天被罵的傻了眼,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晚上借着煙酒消愁。
可笑的是煙還不會抽,嗆了幾口之後,只好叼在嘴裏看着它自燃。
酒更不用說了,剛喝了一口,全身燥熱通紅。
活脫脫呈現出了一個傻子模樣。
張豪充滿擔憂,才來一個月就這樣,還有三年啊,怎麼過?
恐怕村民的口水都會把自己淹死。
其實從內心講,張豪真想為村民干點實事,幫助萬靈村在脫貧致富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可是終究想像是美滿的,現實是……是你媽殘忍的。
值得慶幸的是萬靈村的支部書記孔支書能夠理解張豪,還常常開導他:年輕人有上進心是好事,但做事不能急於求成,得一步一步地來。
要想取得老百姓的信任不是光靠嘴說出來的,還得腳踏實地干出來,得到老百姓的支持才是基層工作的根基。
眼看着煙也燒的差不多了,張豪收拾收拾走出了村委會。
一陣涼風從玉米地中迎面而來,涼爽中夾雜着農作物的清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人總會有思緒空洞的時候,頭腦里好像裝滿了事情或是什麼也沒裝下,迷迷糊糊的像個行走的傀儡一樣。
張豪現在的狀況就如此接近,用當地的土話說,就是個「夜遊神」。
「夜遊神」好歹帶上了神仙一字,冥冥之中,或是不知不覺的,張豪走到了村頭的土地廟。
萬靈村的土地廟有些陳舊,那個杵着拐杖,留着長鬍子,笑看蒼生的土地公公雕像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敬奉他的香火也從唐朝綿延至今。
張豪聽當地人講過,以前有個土豪出錢想買土地公公面前那個插香的香爐,出價到了七位數。
當時萬靈村的村長貪財,冒天下之大不韙,要賣掉這個銅爐,結果還沒等到買東西的人來,村長就一病不起最後一命嗚呼了。
村里都說是此人得罪了神仙,土地公公掙了眼,緊接着那年萬靈村地里的莊稼收成極差。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打土地廟的主意,每年都恭恭敬敬的供奉着。
故事聽起來有些邪乎,本科畢業的張豪從內心講,他是不相信鬼神邪說的,現如今講的是科學。
但真正走到土地廟前,張豪不由得肅然起敬,或許這是一種本能反應。
張豪雙手合十拜了拜以示尊敬,進了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