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不要忘記自己惹哭過的女孩子的模樣。
高中的第一個文化祭,值得記住的事情有太多,但是我相信,很久之後,我的確不會忘記梨花帶雨地哭泣着離開的杉浦小春。我沒有拒絕她,但是我也沒有回應她,我對無助的她選擇撒手不管。不是拒絕才叫做傷害,無作為也是傷害的一種形式。
體育館內喧鬧的聲音意味着總武高的這場史無前例的文化祭已經走向了最高潮,緒方理奈的出場,小木曽雪菜的表白,都是足夠有殺傷力的話題,但是,這對於絕大多數學生來說,都與他們無關。而接下來所要進行的,才是能夠激起每個人注意的事情。
miss總武高的結果,經過了每一個人的手的投票,給了每個人一種儀式感極強的參與感的程序,即將展示在眾人面前。
體育館的門口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每個人都想親眼見證新的一屆miss總武高的誕生。無論是小木曽雪菜的三連冠,還是柳原朋的可能的逆襲,抑或是作為黑馬由比濱結衣的絕地反擊,都有足夠的吸引人眼球的地方。
這個時候祭出執行委員的身份只會顯得自己有些過於以勢壓人,不過,對於我來說,我只需要遠遠地在門口聽到最後的結果就可以了。
舞台上有許多我熟悉的人,對於她們在背後做的努力,我有的很清楚,有的也不甚了解,不過,這個時候結果是決定一切的東西。
我原本認為我註定會一個人來觀賞最後的結果,但是,意料之外的情況總是很容易發生的。
「北原前輩呢?無論是成就感還是失落感,現在你應該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吧?」看着如同幽靈一般地出現在我身邊的冬馬和紗,我還是有些好奇。
「那傢伙在音樂室里睡着了,你難道指望我陪着他一起睡覺?」
「這是很好的提高好感度的方法嘛——想一想疲憊到極點的北原前輩,在睜開眼睛時第一眼見到的人是你的話,嗯。」
「我不會這麼做的。」冬馬和紗紅着臉斷然否決了我的判斷。
「女生有的時候還是坦率一點的好。」
「就和小木曽一樣?」冬馬挑了挑眉毛,挑釁一般地看着我。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這意味着你也不夠坦率,由比濱。所以你的答案是?剛剛還看到你在體育館外面拒絕了一個女生的樣子,穿着清泉中學的校服,在幫學生會忙的時候讓對面的人傾心了?」
「我沒有拒絕,只是她終於放棄了而已,順帶一提個人私事不要打聽得太仔細。」
「人渣呢!」
「理性人在感情上經常會被人判斷成人渣。」
「台上的那位,也是這個反應?當然你要說台上的那位說的不是你,我也沒有辦法。」
「當然可以不是我,可以是前輩的父親或者弟弟之類的,嗯。」
「哦,人渣呢!」
「那就接受這個稱號吧?」
「接受了?」
「接受了。」
冬馬和紗大概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有些近乎耍無賴的畫風,她深深地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由比濱,我看不明白你的行為。」過了一會兒,她低聲說道。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冬馬和紗前輩在這裏嘰嘰歪歪這麼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像是會關注這種選舉的結果的人,你本應該去看着你的北原春希前輩,一臉幸福地沉溺在其中,而不是在這裏對我進行教育——哦,難道你想說你也移情別戀看上我了,啊這是我的榮幸但是見到剛剛那個女生的結局了沒有,那是我最後的回應,對她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
我知道我的情緒有些失控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雖然我知道利用執行委員的權限進入體育館可以很輕鬆,但是我並不想這麼做——這並不是因為我擔心濫用權勢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是因為我只是想一個人去知道最後的結果。
我知道,我的內心,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平靜。
做出理性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