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娥打開門,將夜染迎進屋。
「如今大家都指望着藥莊發財過日子。她鬧得越起勁,里長和村里人越是想將她一家子趕出秀水村。反正赤墨不在,我閒得無聊,她愛鬧鬧去唄,當聽個熱鬧。」
大娥這是閒得有多無聊?
還有,李招娣說她陷害於她,這回還真猜對了,雖然她沒有買通胖子,的確是阿柏讓藥莊護衛順了那胖子的錢袋子,擱在李招娣枕頭下。
夜染忍俊不禁:「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她在門外這樣鬧騰,別動了胎氣。」
「不用管,鬧騰不了多久!」
大娥剛拉着夜染坐下,就聽到藥莊外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李招娣,你又跑來藥莊鬧什麼鬧?有沒有將我這個裏長放在眼裏?」
大娥還真是料事如神,是里長的聲音,周伯天生的大嗓門。
里長一出現,李招娣情緒很激動:「里長,求求你,不要將我們一家子趕出秀水村。天地良心,我真沒有偷過那個騙子的荷包,一定是夜染那個賤人,買通那個胖子害我,是她,一定是她……」
不等她話音落,秀水村村民開始罵她了。
「要不要臉,分明是你貪圖人家銀兩,將那胖子收留在你家,訛詐了人家十兩銀子不夠,還起了貪念,惦記上人家荷包,這會兒來怨染娘。」
「里長,李招娣被關押在澤城大牢那麼久,孫大人念她是個婦人,將她從牢裏放出來,她還不知悔改!」
「還罵染娘賤人,這是死不悔改,偷盜財物,敗壞秀水村的名聲,里長,一定要將他們一家子趕出秀水村去。」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偷,孫大人也說我沒偷,將我從牢裏放出來……」
「還說沒偷,孫大人將你放出來,是念你有孩子老人要照顧。」
「那天人證物證俱在,都瞧見了。」
「這種人不能留,睜眼說瞎話,咱們秀水村容不得這種人。」
她越狡辯,下場就越慘!
村民們亂糟糟的指責聲,淹沒了她的哭聲,然後哭聲和吵鬧聲漸漸遠了,最後藥莊外歸於一片沉寂。
「這個李招娣太可惡了,她自己偷了那胖子的荷包,還賴在咱們藥莊手上。」
大娥摸了摸肚子:「要不是怕磕着肚子裏的小傢伙,我真想打開門去,扛着她扔進大澤湖。」
「做了娘親的人,還動什麼怒?」
夜染撫了撫她的肩:「何況這事,的確是我讓阿柏做下的。」
春桃在一旁很驚訝:「那,那荷包是咱們藥莊的人擱張家的?」
「你還不笨!」
夜染觸上春桃驚訝的表情,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
「奴婢不敢!」
春桃微微頜首,然後道:「夫人行事,自有夫人的理由。」
想來一定是春桃以為,李招娣雖討厭,張家有一個癱子,還有一個老太太和不懂事的張噶兒。
現在指着李招娣一人過日子。
可謂是上有老,下有小!
她如此做,不是小懲大戒,而是讓他們一家子沒有退路了,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