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鼓起勇氣商量着:「要不……你還是找別人吧?這滿城的死人可得罪不得,他們要是不高興咱胡亂『取』東西,爬起來害我們可咋辦?咱們才幾個人啊!?你說是不是?」
看着金頭皺眉的樣子,她再退了一步說道:「起碼也得等四娘來吧,四娘來了大家一起走,到時候大家也都好有個照應。這個巨城可太大了,我怕走丟!」
金頭咬着嘴唇想了想,他其實也不是很敢自己一個人就走上街,這會不害怕的樣子其實大多都是因為當着兩個女人的面,強自裝出來逞能的。
見不能扯着這兩人給自己壯膽,於是就順水推舟地答應道:「也是,來都來了,也不差這麼一陣。你們就先坐這裏歇息一會吧。」
紅衣一聽可以不必立刻就鑽進那些朽爛的骨頭堆里去,她就馬上說道:「我……我到洞裏去……去看下你們搬回來的那些怪東西,可,可千萬別丟了!」說完之後就勉強扶着牆壁站了起來,強撐着才回到了黑門那邊。
手機還在自己的手裏,來時也沒帶火把,所以也不必擔心紅衣會偷偷開溜,金頭就任她離開。麻姑一見他果然沒有限制行動的意思,就立刻也扶着牆起身,跟着紅衣就躲進了門內。身形上卻是靈活得多,看來她冷靜下來的時間要更早一些。
可是並沒有過多久,這二女卻急急地從洞內跑了出來。
紅衣懷中抱着一塊半身大小的穿衣鏡可不輕,竟讓她給跑在前面。可見是腳也不軟了,步子也不抖了,衝過來後就指着鏡子向金頭問道:「這個,這個東西也是這裏的?」
真要說起來的話,金頭也沒見過這東西,只是看着形制上並非河青城及周邊各地能有的物件,也就愣愣地點頭。既沒有表示是讚許這東西精奇,也沒有認定這個就是從這座死城裏淘出來的。
但是二女卻是將他的這個反應給當做承認了。
興奮的紅衣抱着這個大鏡子就地坐下,又是對着鏡面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又是擦拭了一下剛剛因為哭叫而變得發紅的眼角,稍稍地收拾了一下妝容。
麻姑雖然面容消瘦,臉頰凹陷且蠟黃,但也忍不住跟着蹲下照鏡子,順便收拾一下臉面和衣着。
稍稍打理完畢之後,紅衣就堅定地抬起頭,認真地對金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不應該再耽擱下去了,趕緊進去吧!」
麻姑也跟着認真地點着頭催促道:「是啊,我們趕緊去『取』東西吧,這些個寶貝放骨頭堆里怪可惜的。」
面對着她們這麼短時間內前後態度突然出現了如此變化,金頭疑惑地摸着頭,還拉長了聲音奇怪道:「哈——?!」
紅衣反而指着外面催促道:「趕緊到那些大房子裏去啊,去『取』東西。不是你叫我們來的麼?」
「是啊是啊。」麻姑跟着應道。
這次輪到金頭不願了,他託詞之前的藉口說道:「這個,你們不是說等四娘來麼?等四娘來了才好照應大家。」
紅衣口齒利落地辯解道:「哎,那不是剛才沒休息好嘛,現在好了!走吧走吧!」
正在王濤為難之時,便從遠處傳來了很多軲轆滾動的聲音,還不時伴隨着「喀哩喀喇」地將什麼擋路的東西給碾碎的聲音。這是馬四娘和王濤帶着牛,再次一起拖拽着床鏈於骨海中穿行回來了。
這座死城裏本就高樓眾多,聲音在傳出之後就在樓宇間反覆地迴蕩着。回音同他們製造出來的響聲夾雜在一起,彷佛是有數輛戰車在噪雜地行進着。
展覽館這邊雖然能夠聽到聲音,但是站在門口眺望各處卻久久不見人影,只能大致地判斷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直到他們又等了好一會,才看到四娘他們出現在街角的身影。
金頭於是就立刻帶着二女迎了上去,等走近之後便不顧那許多的灰塵,幫着一起拖拉那幾張放滿了東西的大床。
四娘見幫手來了就招呼道:「你們來了正好,等會就跟着我們一起去淘寶好了。」
這三人都幫忙拖着床,但卻沒有立刻就搭茬,他們都好奇四娘為何會用麻布遮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