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昌城回去昌谷,已經是將近傍晚了。
韋仁實一路走回來,熱的一身汗,心道甚麼時候也能有個家丁,拉輛馬車,可以不用自己走來走去,那就輕便的多了。
正抬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就看見幾個婦人和一個老嫗從自己家裏走了出來。太夫人還一路送出家門外老遠。
腳下快了幾步,趕在太夫人回到門口時到了家。
「阿娘,那幾個人是……」在家門口,韋仁實仰頭朝太夫人問道。
太夫人臉上笑出一朵花,一副很是驕傲略帶滿意的神色看了看韋仁實,說道「都是來給我兒說媒的!」
「什麼?」韋仁實大吃一驚。
「這幾日我兒多不在家,來說媒的人已經十來個了。」太夫人驕傲的不得了,說了一句,轉身進了院子,連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跟走着走着就要飛起來似的。
「阿娘,我才十二吧?」韋仁實後腳趕緊追上去,說道。
「我兒早慧,十二有甚子。」太夫人笑道「咱家就你一個男丁,日後能不能壯大門楣,開枝散葉,全都看你。再說了,為娘也不會叫你這麼早便婚配。若真有合適的,便先定下來,等你十六之後再成親便是。快過來,讓為娘給你量量,我兒許久都沒做過新衣裳了。」
說着,韋仁實便被太夫人拉到了屋裏,從竹筐里拿出條布條來,給韋仁實量了起來。
桌上正擺着幾卷麻布,韋仁實在自己家裏沒有見過,就問「這是哪兒來的?」
「那頭你李家嬸子送來的。」太夫人說道「就是長吉的阿娘。她說你日後也是咱福昌有名的小郎君了,可得有幾身好衣裳。唉,你李家嬸子倒一直是個好人,一向知書達理,可惜長吉的阿耶去的太早,不然也是縣令夫人呢!」
「阿娘與李嬸兒關係不錯?」韋仁實問道。
「嗯。」太夫人點了點頭「昌谷婦人之中,為娘跟李鄭氏最能說到一起。」
韋仁實一想,可不是麼,昌谷的婦人裏面就你們倆識過字讀過書。一個原先是大戶女主,一個原本是縣令夫人,還都丈夫早亡,家道中落。可不是太有共同話題了麼!
順手往那匹麻布行摸了摸,道「這匹布手感還挺好!」
「可不是麼,這可是羅布麻織的!」太夫人打了一下韋仁實的手「別給摸髒了!」
「羅布麻?」韋仁實吃了一驚「咱這兒有羅布麻?」
「怎的沒有,河邊沙地里就有。」太夫人答道。
「那可得去摘些。」韋仁實說道「這羅布麻葉兒對焦家那個郎君的病效果最好。」
「我兒懂得東西真多。」太夫人滿臉欣慰。
韋仁實心裏腹誹一句不是你說讓我別心有旁騖的時候!
「阿娘,以前時候這叫心有旁騖,這時候便叫懂得真多了?」韋仁實貧嘴道。
「啪!」一巴掌上了腦袋,太夫人眼一瞪「貧嘴!」
隨即便又笑了起來,嗔怪着推了韋仁實一下「量好了!你去幫兮兒做飯!」
韋仁實咧嘴笑了起來,走出門去。
這才是過日子啊,本公子在大唐的美好生活,這才算是開始了!
正心情美滋滋的往灶火去,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韋仁實過去打開門,看清楚外面的來人之後,心裏更美了。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王老漢和王小穗兒倆人。
韋仁實笑道「王掌柜請進。」
「見過韋郎君,老漢叨擾了!」王老漢行了一禮,走了進來,見太夫人從屋裏出來,便又行了一禮,道「老漢見過老夫人!」
太夫人見不認識,便看向韋仁實。韋仁實便介紹道「阿娘,這是城中王掌柜,賣的胡餅十分有名。」
「原來是王掌柜!」太夫人也知道王老漢的胡餅,於是說道「快請進。」
「王掌柜,王姑娘,且去書房裏說。」韋仁實將二人讓進來,說道。
到了書房裏面,讓二人坐下來之後,書房便顯得有些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