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被滅後,宗森幾乎失明,感到被黑暗包圍的恐懼,他哆嗦着喊了一句:「哥們,是我害了你,對不起了。」
說完他眼中露出決然,手中緊握着桃木劍攔在了范彥前面。對着面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中胡亂比劃。
在車燈熄滅的瞬間,范彥並未慌亂,而是馬上掏出了手機。
藉助着微弱的手機光,他見到宗森的舉動,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這傢伙,算了,原諒他了!」
然後他的視線剛好見到老婆婆伸手抓向陶罐。
「住手!」
他大駭。
不是他好心提醒一個猛鬼,而是怕葉思思發飆。
他寧可面對一車老婆婆這樣的猛鬼,也不想面對一個惡靈的怒火。
惹惱了葉思思,估計這個大巴里任何存在,無論是人還是鬼,都要淪落為葉思思歪頭殺下的犧牲品。
見到范彥露出驚慌,老婆婆陰厲的臉上露出快意,更堅定了她抓向陶罐的決心。
「臥槽。」
范彥將扳手扔出,同時手撐着座位靠背,朝自己座位飛撲過去,想不顧一切奪回陶罐。
可在他躍起時,至少有四隻滴血的手從後面座位伸過來抓向他。
他從褲兜中抽出水果刀,朝前刺去。
四隻滴血的手驟然縮回,但范彥也受到了影響,陶罐已經被老婆婆抓在了手中。
「桀桀。」
老婆婆猙獰的面孔露出一絲殘忍的興奮,然後就這麼鬆手任由陶罐從她手中滑落。作為一個猛鬼來說,她最喜歡看的就是人類絕望的樣子。
譬如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一臉焦急和無助的表情。
這種感覺無比美妙,老婆婆心中暢快無比,她甚至預感到了陶罐碎裂的剎那,年輕人心碎的聲音。
陶罐並沒有摔落,而是詭異懸浮在了空中。
一股壓抑到極點的氣息從裏面散發出來,瀰漫了整個車廂。
「可不能讓葉思思將怒火遷怒於我。」范彥心中電轉,強大的求生欲讓他脫口而出,大喊道:「思思,我來助你一臂……」
話音戛然而止,從陶罐中飄出一道黑霧。
他只覺得肩頭白裙飄落,冰涼的感覺傳來,就像是扛着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冰冷屍體。長發滴着血水,掉落在他身上。
心中發毛,抬頭一看,便見到葉思思低着頭,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夢想中女孩子坐在他肩頭的浪漫一幕,就這麼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實現了,只是沒他想像中的那麼美好,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只是想幫你。」他有一股被揭穿小心思的尷尬,只好硬着皮頭解釋一句。
身後的宗森並沒有見到這些變故,這小子閉着眼睛,舉着桃木劍瘋狂亂打,口中哇哇大叫,狀若癲狂。
葉思思抬起頭,表情變得漠然。
車上所有鬼怪,在葉思思出現的剎那,神色劇變,森寒的表情剎那間轉為驚恐,發瘋一般想逃出車廂。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老婆婆,一張臉扭曲起來,凸出的眼珠懼色顯露無疑,她怪叫着急退,聲音驚慌失措。
然而讓這些鬼怪絕望的是,無論它們怎麼使勁,都無法逃出大巴,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將它們束縛在車內,不能逃脫。
見逃不掉,鬼怪們開始變得瘋狂,它們目光變得怨毒,紛紛朝葉思思撲來。
見十多隻鬼怪朝他這邊衝來,范彥一顆心嗖地提了起來,可他更不敢動彈,肩膀上還坐着一位大佬呢,大佬不發話,他哪裏敢動。
葉思思目光冰冷,腦袋突兀一歪。
所有鬼怪身體驟然僵住,猶如排練了無數次一般,腦袋整齊一致朝一邊歪曲。
咔!咔!咔!
「真整齊,居然還挺好看的。」這一刻范彥心中升起了荒謬的感覺,另類的鬼畜舞,刺激得讓他差點熱血。
只是片刻,大巴上包括老婆婆在內的鬼怪,一個個在悽厲的慘叫中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