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想後面的事情怎麼處理……
我那些同學肯定不會替我隱瞞什麼,說不定一出去就會報警,好跟我撇清關係。
可我呢?我能向警方解釋什麼?就算他們相信水神的存在,也相信了我從界魚石下面逃命出來,可我怎麼跟他們解釋陳明玉等人的死?
難道我真要浪跡天涯,一輩子逃亡不成?
我一時間煩躁到了極點,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煙,卻發現我的煙已經抽光了。
葉尋卻在這時給我扔了盒煙過來:「我在別墅里翻出來的。」
我剛點着火,葉尋就說道:「其實,你也不用煩,你真要是被警察找到頭上,就把所有事情都推給我好了。」
「不行。」我當即搖頭道,「我不是江湖人,可我有江湖氣。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傻子。」葉尋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的煙還沒抽完,忽然聽見別墅里傳來了一陣尖叫:「王歡,救命啊!啊——」
我和葉尋同時往別墅里沖了進去。等我們衝上二樓時,上面已經是一片混亂,別墅地下室里的那隻水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正在屋裏到處亂竄。
我和葉尋想要衝進去,卻被門口竄出來的人生生擋在了外面。
我揪住一個擋着我的同學,雙手用力把他從門口給扔了出去,才算是搶進了門裏。
這時,好幾個同學都被他給抓傷了身體,幾個女生嚇得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有人抄着凳子在胡亂往水神身上胡亂撥打。可是他們越打,那隻水神越慌,連續抓開了幾個人的手臂之後,才算從屋裏沖了出來。
我和葉尋同時拔刀,一齊出手刺向了水神胸口。兩把長刀不分先後地貫穿了對方身軀,我們卻一刻不停地發力狂奔,直到把對方給釘在了牆上,才同時收手後退。
我們兩個退出了兩步之外時,那隻水神才伸出手來想要去拔身上的長刀,連續幾次發力之後,帶着蛙蹼的手掌終於無力地垂在了身邊。他最後一眼看向我時,流着淚水的眼裏分明帶着解脫。
他最後一次跟我對視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會一陣陣地發悶,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那隻水神的眼中明明還有對生的留戀,可是他已經不容於這個世界。活着也只不過是被囚禁在幾十米方圓的空間當中,死對他才是一種解脫。可是,那隻水神的年紀大概也跟我差不多吧,他最後的眷戀,我也一樣可以理解。
那一刻間,我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轉頭看向了葉尋——或許,我該考慮像葉尋一樣浪跡天涯了。
我正沉默之間,董小唯顫抖着聲音問道:「王歡,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水神,我只知道他是水神。」我看向了四周的同學,「你們都有誰被水神傷到了?」
我的那些同學誰也不肯說話,我只能再次說道:「我在問你們正經事兒。被水神傷了會中毒,也會變得跟水神一樣。」
我幾下扯掉了胳膊上的紗布:「我也被水神給傷了,你們自己看。」
我的半條胳膊都已經覆上了青綠色的蛙皮,那種瘮人的暗綠在燈光之下顯得異常刺眼。
有人僅僅看了一眼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被水神傷了……」
張舒一下子站了起來:「我要去醫院,我不要變成怪物……」
「你站住。」董小唯衝上去拉住張舒,「醫院能治得了我們的傷嗎?」
「我不管……」張舒拼命掙扎道,「這裏治不了,我就去京城,京城不行,我就出國!我不要變成怪物,不要……」
董小唯邊哭邊喊道:「你出國又能怎麼樣?說不定,我們全都得被人當成怪物抓起來,送到研究所去研究。你想那樣……」
剛才還在掙扎的張舒一下子愣住了。她僅僅愣了幾秒鐘,就好像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氣,軟綿綿地坐倒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地看着門外,像是傻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董小唯說的沒錯,我們真的找到醫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