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而出的殺意如山般壓向黃豐,讓他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額頭現汗,但身子卻跟被定住了似的,一動都動不了。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可怕感覺,竟讓他短暫地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直到楊晨再次開口,低喝一聲:「快說!」後,他才如夢方醒,忙不迭地辯解起來:「大人明鑑哪,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害您哪……這次的案子還是小人請您幫忙的,我也是不知道會生出這等變故,不然怎會勞動大人……」
面對這些說辭,楊晨卻根本不為所動,只是繼續盯着對方,等候着他的解釋。被這滿是懷疑的目光一直盯着,黃豐更感心慌,終於是繞到了要緊事上:「至於之前為何我沒事,想必是因為我只吃了窩頭,沒喝那湯的關係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楊晨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瞭然來。他也記起來了,之前在牢裏喝那湯水時,明顯感到裏頭有着古怪的味道。當時他只道獄中的飯食本就如此,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在往裏頭下了藥了。
但隨即,他的疑心又起:「你為何會不喝湯?若是知道其中有問題,又為何不提醒於我?」
「小的也是聽人提過,說牢裏有那刻薄的,會往湯水裏撒尿,所以除了白水一概不敢飲的。不過這終究只是一點猜測,也沒個准,所以就沒敢在此事上阻止大人。」黃豐說着,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隨即,他又看着楊晨:「可是大人,小的確實從未有過害你之心哪,不然剛才在獄中也不會屢次提醒你了,更不會陪你逃出來了。剛才要不是大人出手援救,恐怕小的都要死在那陣亂箭之下了。」
一番解釋雖然略顯牽強,但楊晨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破綻,而且對方後面所言也確有幾分道理,終於讓他暫時按下了猜疑之心,手也離開了刀柄:「若你所言非虛,那就最好不過了。」
身上壓力一去,黃豐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臉上則滿是苦笑:「大人,你剛才可嚇死我了……」
「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小心哪。」楊晨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算是道歉了。
「啊?不就是一起兇案麼?怎麼會讓大人顯得如此緊張?」黃豐有些疑惑地問道。楊晨看了他一眼:「一開始我也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兇案,但現在看來,事情可遠沒有我們所以為的這麼簡單了。不然你覺着為何會出現陳家被滅滿門的血案?為何會有人冒險想在牢裏除掉我?」
這兩個問題一拋出來,黃豐是徹底無話可說了,只能怔怔地站在那兒:「怎會這樣?這案子怎麼就變得如此嚴重了?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你且放寬心,既然我敢逃出來,自然有應對之策了。」楊晨說着,目光便在林子裏四處打量起來,暗暗估算着方位與那一棵棵松樹的數量。
剛才入林時,因為還是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刻,所以他還看得不是太真切,現在金色的陽光已從天際斜照而下,這林子裏的情況就清晰許多了。楊晨這才發現,這片松林佔地還着實不小,足有好幾畝,松樹也生得頗為茂密,身在林子深處,都很難看到外邊的情況了。
看他四下打量,黃豐也下意識地跟着掃視四周,但除了那些筆直茂密的松樹外,實在看不出其他東西。
正當他欲再度出聲詢問時,楊晨卻先一步道:「你從東邊往西數,數到了十棵數那兒就停下。」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要自己這麼做,黃豐還是答應了一聲,便找准了方位,拿手一棵棵地點數過去:「一、二、三……十!」最後走到了離他們並不太遠的一棵樹下站定了。
而楊晨也在同時來到了林子的北端,迅速數出了三十三棵數,並走到了那棵樹前。結果兩人發現,雙方此時還隔了好長一段距離呢。
楊晨略一皺眉,就明白了過來,看來這用的又是分裂當票的那一招了,陳志高將東西分別埋在了兩棵樹下。於是便沖黃豐說道:「你在樹下挖着找找,看有沒有埋什麼東西在裏頭。」說着自己已蹲下身子,抽出刀來在樹根的泥土裏刨挖起來。
在挖了半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