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當所有人坐在樹蔭底下揉着手休息的時候,莊嚴獨自一個人趴在大操場中央,頂着火辣辣的烈日披着一件由軍用雨衣改裝成的吉利服,帶着奔尼帽端着一支85式狙擊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瞄準。
在莊嚴旁邊,張圯怡雙手的手指上貼滿了創可貼,正拿着一個彈箱,不斷在閆冠軍的哨音指揮下一次又一次舉着。
韓自詡坐在場邊的小板凳上,手裏拿着個單目鏡,偶爾舉起來看看莊嚴的動靜,就像看着一塊放在微波爐的的五花肉。
蘇卉開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嚴肅,悄聲問:「嚴肅,你說老莊會不會待會兒曬暈過去?這比桑拿都酸爽呢!」
嚴肅笑着搖了搖頭。
看到嚴肅不發表意見,喜歡嘮嗑的蘇卉開又轉向了另一邊的康文凱。
「老康,你說,讓你抓水泥塊和像莊嚴那樣,你選哪個?」
康文凱一臉壞笑,說:「我選舉水泥塊。至少還能動一下,像莊嚴這種動都不能動,大熱天還披着一件大雨衣趴在那裏瞄準,還要挨罰,我才不願意呢!」
這話正中蘇卉開的下懷,他憋着笑,讓自己儘量不發出笑聲,以免引來班長和隊長們的注意。
「我也是,我還是願意舉水泥塊。對了,那不叫雨衣,那是狙擊手的吉利服。」
康文凱說:「不就是雨衣嘛,剛才我可看見了,是一件雨衣,上面縫了些染了綠色的破麻袋條……」
蘇卉開說:「咳!狙擊手的專業里,這玩意就叫吉利服,是偽裝用的,不過嘛,咱們又不配發這玩意,所以大家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發揚艱苦樸素精神嘛,雨衣是最好用的了,我們偵察部隊的狙擊手都這麼幹。」
正說着,突然韓自詡叫了起來。
「莊嚴,誰讓你動了?動什麼動?你看你的彈殼都掉了!馬上給我起立!」
遠處的莊嚴只好站起來。
韓自詡指了指遠處,大聲道:「看到七百米外的那個刷着白色2字的59式破坦克沒有?給你兩分半鐘,跑去那裏摸到坦克,再跑回來!超過時間給你加一趟,跑到合格為止!」
莊嚴懊喪地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膽囊都要苦破了。
剛才汗水淌到了眼睛裏,實在受不了了,所以用力眨了幾下眼皮,沒想到這輕輕的一動,貼着貼腮板的臉震動了狙擊槍,槍管上的子彈殼應聲落地……
倒霉!
真倒霉透了!
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多嘴。
說實話,他是沒明白自己哪做錯了,怎麼就挨罰了?
拿起狙擊槍,背在背上,莊嚴已經沒有反駁的時間,撒腿就跑。
看着遠處莊嚴過着吉利服像只穿着斗篷的野豬一樣竄出去,所有人不厚道地又笑了。
蘇卉開生怕被韓自詡聽見自己笑,那樣不知道會引來什麼橫禍,捂着嘴對嚴肅說:「嚴肅,莊嚴被罰第幾次了?」
嚴肅伸出一個巴掌,正反晃了兩下說:「十次。」
「噗——」
蘇卉開終於忍不住了,隔着指縫笑出聲來。
「七公里了……」
莊嚴跳過土坎,順着破跑下戰術場,然後踩着那些灰塵滾滾的黃土,喘着牛一樣的粗氣朝前拼命狂奔。
雖然兩分半鐘的時間還算豐裕,可是背着槍,還罩着這麼一件「桑拿」服,這簡直是要老命了!
剛才自己提出想早點聯繫狙擊技術,沒料到也不知道踩斷了韓自詡的哪根神經,把他帶去了三營的庫房裏,取了一件這這種破爛衣服,讓自己背上單兵裝具和防彈衣,背着一支85式來到操場上,命令自己趴在地上對三營樓下的值班哨進行瞄準。
韓自詡要求也很簡單,就讓裝呀好好瞄。
用他的話說,就是好好體會當一個狙擊手最最基礎的東西——隱藏瞄準。
要求也很簡單,不需要莊嚴開槍,也不需要莊嚴打靶子,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