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裏面了。」
孟紹原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面關着的那個人,一看到有人進來,立刻便大聲說道:
「來啊,終於來殺我了嗎?我不怕死,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公道在!」
田博和!
說是被關,其實就是將他軟禁在了房間裏。
一應吃喝,從無怠慢。
孟紹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誰說要殺你了?」
「不殺我?你們抓我來不就是為了封我的口!」田博和一聲冷笑。
「田博和,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要封你的口,也是簡單之極,用不着費那麼多的手腳。」
孟紹原淡淡說道:「我派人把你放到這裏,無非就是怕你遭了柳玉森的毒手,你弟弟的冤屈無人申述而已。」
田博和一怔。
這人有這麼好心?
孟紹原又說道:「我拼了得罪薛岳,也要幫你這個忙,你不懂得感恩的嗎?」
田博和完全愣住了:「你是誰?」
「我是誰,和你無關。」孟紹原冷冷說道:「我幫你,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可以幫你弟弟和孫侖洗刷冤屈,也可以幫你除掉柳玉森,但你從此後不許再去找薛岳的麻煩。」
孟紹原說到這裏,似乎在那自言自語:「其實,你真找薛岳麻煩,難道他還會在乎你?他捏死你,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
田博和也知道他所言非虛。
在那沉默一會,咬了咬牙:「好,只要能幫我弟弟洗掉罪名,讓陷害他的柳玉森伏法,這件事就一筆勾銷。」
「成交!」
孟紹原順勢問道:「你要為你弟弟伸冤,手裏總有什麼證據吧?」
「有!」
田博和毫不遲疑說道:「我弟弟的罪名有四,其中,擅收兵役代金、拆除橋樑鐵料、採購鉛絲圖釘,都是有據可查的,而且縣政府的人都知道。
當時,這些費用全部記錄在案,我弟弟出事後,縣府管財務旳會計蔣成濟,冒險把這些單據藏了起來,後來全部交給了我。」
孟紹原「哦」了一聲:「這些單據都在你這?」
田博和點了點頭。
「那個蔣成濟呢?敢出來作證嗎?」
「不敢,他怕薛岳。」田博和老老實實回答道。
是啊,湖南誰不怕薛岳?
田博和又繼續說道:「我弟弟罪名最重要的一條,是殺了左恩傑、孔少雲二人,但左恩傑、孔少雲二人罪證確鑿,是經過縣巡迴法庭認定的。
我弟弟被冤殺後,薛岳收回了巡邏法庭保存的證據,可是,左恩傑和孔少雲兩人,在長沙縣無人不知。」
這案子,並不怎麼複雜。
很多事情一查便知。
問題是,沒人敢查,沒人敢為田博勤和孫侖翻案。
「我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做。」孟紹原忽然說道。
「敢,如果能夠還我弟弟一個清白,讓我做什麼我都敢!」
「好,其實這個辦法很簡單。」孟紹原緩緩說道:「我要你消失。」
「什麼?消失?」
「永遠的消失,改名換姓,我另外安排你去處。」
孟紹原已經想好應該怎麼辦了:「你把那些證據都交給我,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定幫你弟弟的罪名洗刷了。」
田博和沒有立刻回答。
這個人,他今天才認識。
他手裏的那些證據,是他為自己弟弟洗刷罪名最後的底牌了。
全部交給這個陌生人?
萬一他到時候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孟紹原完全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你手裏的並不是你的底牌,這些證據,你拿着,說你假的就是假的,可交在我的手裏,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