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下。
蕭知才慢悠悠地走下台階,掃了眼圍在天台四周的皇室貴胄。
漫不經心地問了一聲,「老五和老七呢?」
蕭知才和蕭墨白,都沒有出席今日的祭祀祝禱。
一個老太監在旁邊笑道,「康王殿下和文王殿下都是身子不適,特意告了假。」
蕭厲珏嗤笑,「什麼時候身子不適不可?
偏要趕着今日?」
說着,睨了那太監一眼,「是不樂意瞧見本宮代替父皇祈福祝天吧?」
老太監不敢搭話,鼓着勇氣跟這位鬼殿下說一句話,已經要了他的半條的命了,哪裏還敢搭着後面說下去。
後頭,蕭雲和走過來,看了眼那戰戰兢兢的老太監,笑着朝蕭厲珏行了一禮,「太子。」
蕭厲珏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過去,「三弟近來氣色不錯,想來是替父皇辦事,頗得聖心?」
語氣輕慢,聽着是夸,內里卻暗提了中元節之事。
蕭雲和神色一頓,隨即笑道,「都是為朝廷辦事,臣弟能力不足,不如太子,如今竟是連這秋日祭的祝禱大典,都能代替父皇主持了。」
不過兩句話來回,已是暗潮湧動。
蕭厲珏森眉不變,低笑一聲,掃了他一眼,「三弟若是喜歡,可儘管伸手來拿。
區區一個祭祀典禮而已,本宮還不放在眼裏。」
蕭雲和面色微白,往後退了一步,稍稍躬身,「太子說笑,臣弟斷無此種心思。」
蕭厲珏發出個意味不明的聲音,轉過身去。
走了幾步,忽聽蕭雲和在背後又輕聲道,「太子,可否放過臣弟的未婚妻?」
蕭厲珏腳步一頓,鳳眸微揚,朝蕭雲和瞥去。
蕭雲和笑了笑,似是有些無奈,「臣弟自知,但凡太子看上的女子,父皇無有不縱容准許的。
可臣弟只有這一個心上人,只求太子若能高抬貴手。」
他一臉誠懇的模樣。
蕭厲珏瞥着他的眼角,卻暈開一層極其嘲弄的笑意來。
秋日當空,本是艷陽高照宮牆巍峨。
卻讓蕭雲和莫名看到一隻陰暗嗜血的怪獸,在這壯闊森嚴的天壇底下,倏然露出獠牙之面來。
心底微寒。
便聽蕭厲珏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知曉本宮看上她了,卻還來本宮說這些話?」
蕭雲和苦笑,「臣弟也是沒有辦法,才斗膽冒犯太子,還請太子放過我們……」 話沒說完,蕭厲珏的聲音,如同帶刺的藤蘿,倏地攀附到他的耳邊。
只聽那幽幽冷冷的語調兒,無起無伏地笑道—— 「三弟這意思,不是想本宮放過她吧?」
蕭雲和一震,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卻看蕭厲珏依舊是站在原地的。
可方才那聲音,分明就像在耳畔響起,讓他瞬間不寒而慄!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便聽蕭厲珏又道,「這皇宮內外,誰人不知,本宮對看中的東西是勢在必得?
三弟卻還特意在本宮面前說這些個廢話。」
但見他那張森森雪面上,一團邪氣淺然浮動。
深不可測的眸子盯着蕭雲和,若有似無地笑開,「說是歡喜她,卻口口聲聲挑撥本宮的怒氣。
本宮瞧着你,是覺得她活得太好了,逼着本宮去剝了她的皮,要了她的命,才是真心的吧?」
蕭雲和眼底巨顫,幾乎保持不住神情。
強握住拳頭,才勉強笑道,「太子殿下當真說笑了,臣弟,臣弟對靜姝是真心……」 「三弟。」
蕭厲珏倏而勾唇,淡笑着的眸子裏,帶上了一絲殘忍,「今日你若還想好好地從這走出去,就不要再說一個字。
不然……」 他動了動手指,森森一笑,「本宮可不保證會對你做什麼。」
蕭雲和面色驟變,到了嘴邊的話,竟再不敢說出口來! 明明他也是堂堂親王!可面對這樣的蕭厲珏,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