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迷茫、像是沉入了大海的深處,申屠百里隱隱約約地看到有着數不清青色燈火,閃爍在那青銅古戰車之上。
斑駁的青銅戰車似乎歷經了歲月的波折,申屠百里抬頭想要看的清晰一些,卻又看不真切。
就當他準備朝着前方走去的時候,那遮攏着戰車的霧氣輕輕散開了,一道道冷藍色的鬼火亮了起來,一團團鬼火聚集在骷髏的眼眸深處跳動着。
數不清的陰兵將他圍的密不透風,他們的頜骨輕輕的顫動着,似乎在訴說着什麼。
一陣像是清風一般的囈語,伴隨着陰冷的寒氣似乎穿透了申屠百里身體,申屠百里的身體像是被凍結了一般,一種無法掌控自身的感覺從他的內心深處誕生一種慌亂。
「陰兵過道,生人避退!」
威嚴而冰冷的聲音在虛空之中不斷地囈語起來,像是不斷重複的複讀機,可那每一道聲音都像是鞭撻在申屠百里的身體,那陰冷到極致的恐怖寒氣順着他的經脈進入了他五臟六腑。
申屠百里整個身子不斷的顫抖起來,像是在接受恐怖的刑法。
這是發生了什麼?申屠百里腦海之中隱隱約約地浮現着這麼一個念頭,但是很快便被那鑽心的苦楚打斷了。
一遍遍的輪迴,無數陰兵的囈語像是最最恐怖的夢境,讓申屠百里在其中沉淪,每次他回過神來,便又回到了最初的開始。
那詭異的陰兵再次伴隨着冷藍色的鬼火出現在他的世界之中,然後繼續重複着那一句話語。
「陰兵過道,生人迴避。」
………
等申屠百里醒來,已然是三天之後,他一陣開雙眼便猛然坐了起來,神色驚恐像是夢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整個人的身體都不斷地顫抖起來。
看着那木桌和自己身上搭着的被子,他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是做了一場夢,好可怕的夢。
做夢之前,他在幹什麼來着?
申屠百里腦海之中一瞬間浮現出了一道偉岸的身影,一個巨大而古老的青銅戰車,那一盞盞冷藍色的燈火搖曳。
北陰酆都大帝……在申屠百里的腦海之中一瞬間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這時候一道聲音響徹在他的耳邊,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之中。
「醒了?」長水鎮的土地公板着張臉,端着一碗泛着苦黃色的中藥走到了申屠百里的身邊。
「喝吧!」隨手將手中的中藥遞給了申屠百里之後,矮小的土地公整個臉都皺了起來,他拄着一根木杖背對着申屠百里道:
「你這小子真的是不知好歹,怎麼我如何好言相勸,你都一句都聽不進去呢?好歹你也是仙門弟子,雖然入不了真正的仙門門楣,但也算是修道界的老人,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太陰學宮的水比之仙門估計也不多承讓還猶有過之,若不是人家是正道,就你這般的偷窺就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在我的土地廟之外蹲點窺探,你也真是想得出來。」
長水鎮土地公越說情越是激動,不自覺地轉過身子,用手指指着申屠百里罵道,申屠百里被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之後,整個人還都有些懵,他張了張嘴卻只道出一個字:
「我………」
「你什麼你?」長水鎮土地雙目惡狠狠地瞪着他,三天前差點沒有將他的膽子都給嚇沒了。
「你還想幹什麼?」
申屠百里被這麼一堵,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講什麼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試探性的問道:
「那北陰酆都大帝?」
「啪!」長水鎮的土地聞言,一個巴掌拍在了申屠百里的腦袋上,申屠百里被打的一個踉蹌。
「你還敢提?我不是給你說了,你直接去問玄都嗎?怎麼看着我老頭子好欺負,逮着一隻羊往死里擼羊毛?」
頓了頓後,長水鎮土地公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然後背過身去。
「北陰酆都大帝早已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