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給你們。」李金鳳將包好的雞蛋糕、麻花以及一個罐頭遞給張鐵牛。
在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之後,張鐵牛嚇得連連擺手。
「不……不,我不能要,我已經得了你的燙傷藥,咋能……咋能再要你的東西?閨女……使不得,這千萬使不得。」張鐵牛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叔,這是給狗娃吃的,小孩子糟了這麼多罪,眼下要好好對待。還有這個,你也拿着。」
李金鳳又從兜里拿了一張兩斤的糧票遞給張鐵牛。
二兩糧票一碗麵,兩斤可以買到十碗。省着點,一天一碗,他們這十天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十天後,狗娃的情況,應該會好轉,說不定,就能回鄉下了。
鄉下再難,一口熱水,一碗稀粥,總是有的。
等到生產隊分了糧,又能熬上老長一段時間了!
張鐵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眼眶紅了,眼淚又忍不住開始往下掉。
「閨女,你讓我說啥好啊……要是我孩子能熬過去,我讓他下半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叔,你說啥了,這個年代不興做牛做馬。狗子要是真想報答,以後有機會念書,就好好念書,將來為人民服務!」李金鳳咧開嘴,沖張鐵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李金鳳雖然戴着口罩,但是一笑起來,眉眼彎成了兩條月牙狀的弧形,給人一種很陽光,很溫暖的感覺。
陸建國的目光,恰好落在笑容燦爛的李金鳳臉上,一時間,人有些發怔,心臟噗通、噗通,又開始加速跳動了起來。
「同志,謝謝你!」
待到張鐵牛進了病房,李金鳳轉過身,鄭重的朝陸建國說了一句。
陸建國搖頭,努力掩飾着自己的窘迫。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小丫頭的笑容,差點失去自制力,連自己的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了。
深吸了口氣,陸建國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再看向李金鳳的時候,他終於恢復了正常。
「你頭上的傷,是不是也要處理一下?」陸建國問了一句。
「啊?」李金鳳這才想起,自己額頭上的傷。
不用看,她都猜得出,自己精心養了好幾天的傷口,現在應該有發炎的徵兆了。
裏頭一抽一抽的,疼的厲害。
「走吧,去樓下,看看醫生。」陸建國很自然的沖李金鳳說了一句,就好像李金鳳和他關係很好,他們之間很熟一樣。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同志,要不算了吧,我回去之後自己敷點草藥,很快就好了。」李金鳳叫住陸建國,想打消陸建國的念頭。
她空間裏有藥,找個沒人的地方,她可以自己上藥。
陸建國搖頭,「你重視別人的傷,對自己的傷,也應該重視,絕對不能馬虎!」
陸建國曾經跟着一群好友接受過特殊訓練,也知道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口,眼前小姑娘的傷,分明有感染、化膿的症狀。
這種傷,處理不好,是會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