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氏家兵狂呼喝彩聲中,張坤打馬回到莊園門口,回頭望去,就見到那下邳營中那三千步卒,在一員隨後趕到的銀甲將領的喝止下,收攏一起,緩緩撤離。
那將遠遠站着,並不向前,一身銀甲黑氅,面色溫文沉靜,手持長槍,坐在馬上氣勢非凡。
在他的身後,有數百騎兵,靜靜佇立如山。
並未摧馬來攻。
「那是張遼張文遠?」
張坤微微思索了一下,呂布軍中能有如此氣勢的,就那麼寥寥數人……此將比先前出戰的侯成、宋憲、魏續等人看起來還要強大,手下又是騎兵居多,想來非張遼莫屬了。
高順領的是步兵,八百陷陣營若是出動,一看便知。
再一個比較厲害的就是臧霸,出身山賊,十分粗豪,麾下精銳剛從賊人轉變身份,沒這麼紀律嚴明。
「是他,文遠叔叔行事沉穩,見機極為準確,一生征戰,很少失利。就算是敗了,也不會敗得悽慘……他不上前,定然是覺得全無勝算,只能悄悄退走。」
呂鈴綺看着張遼引兵離開,轉過頭眼神極為複雜的看向張坤,嘆了一口氣,面上竟然有着超出年齡的滄桑:「我也不知,今日之事到底是好是壞?只是牽累了公子,心裏着實過意不去。」
「無妨,遲早要走上這麼一程,不是今日,也是明日。至少,有了今日之事,你也不用被送去楊州卑顏事人,多少算是對你有些幫助吧。」
張坤擺擺手,漫不在乎道。
「你知道?」
呂鈴綺面色羞窘,「我,我也不是有心利用你的……只是沒有法子了,卻沒想到,侯成他們如此迫不及待。」
「我知道,不用在意這些,男子漢大丈夫,爭奪天下,功名只在馬上取……拿自己的女兒去聯姻,去請援,就算是打贏了,也當為天下不恥。這一點,我看不起他。」
「好,我就承情了,元真,若是我父要你見他,你敢不敢見?」
聽得張坤如此說辭,呂鈴綺眼中爆發出驚人神彩,回首嫣然一笑,猛然問道。
「有何不敢?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張坤呵呵笑道。
如果是在虎牢之戰時,呂布的確是豪氣沖霄。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報顛沛流離,四處征戰之後,那頭虓虎已然變成病虎,失了心氣。
他只想着苟安存活,沒了那種橫壓一世的威風霸氣,還哪裏稱得上天下第一武將?
「好。」
呂鈴綺得了肯定答覆,牽過一匹馬,也不回去拿回自己的衣甲和兵器,騎着馬的的答答的跑了。
『從呂鈴綺這裏入手,其實也挺好,至少,還有着轉寰的餘地。否則的話,雙方就只能你死我活,這支兵馬,也就浪費了。』
張坤微眯着眼睛,看着遠去的呂鈴綺,還有張文遠收攏的三千軍,微微搖頭。
他一直認為,呂布麾下,人才其實極多。
文臣不說,陳宮那就是個打醬油的,才學雖然高絕,但心不在這,也沒什麼意義。
單說武將,高順和張遼兩人,其實一直是被低估的。
兩人受限於兵少,只能當個勇將來用用……如果換給他們更大的舞台,憑藉兩人的實力和才華,都可以為帥,鎮守一方,攻略一地,成就定然極為驚人。
張遼此人,雖然只是遠遠的過來看了一眼,並沒上陣交鋒,但是,張坤已然看穿了他的實力。
這人氣息悠長,血氣混元一體,騎在馬上,就有一股精悍鋒銳之氣迫人而來。
不是換血,也是練髒。
只能說,漢末三國,因為連年戰亂,英雄輩出,練體有成的將領實在太多,叫得出名號的,修為全都不淺。
這樣的一員猛將,就在呂布麾下擔任一個普通騎將,領着千兒八百兵,最多不超過三千兵,算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張遼如此,高順那裏想必也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