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義聽了,臉上也不禁露出古怪的神氣,半晌才道:「這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麼?」
唐縱深以為然,不過張尚金原本是司法口兒的最高長官,今日雖已這般下場,他也不好有所評價。薛懷義搖搖頭,嘆氣道:「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啊!」說罷雙腿一磕馬腹,便向前走去。
楊帆和馬橋此刻剃着光頭,穿着僧衣,就在和尚群中,可是唐縱根本不敢再生是非,眼看着一幫和尚從面前大搖大擺地過去,連頭也不敢抬,如何認得他們。
楚狂歌走在楊帆身邊,眼看着那些死囚的狼狽模樣,不禁嘆息道:「張楚金想出這麼一條律法,本來是為了迎合天后。想不到卻作法自斃,最先着實在他自己身上。」
弘一笑道:「這算什麼,你瞧見那兩個戴大枷的了麼?那兩人就是徐敬業之弟徐敬真和洛陽令張嗣明,他們是拉去陪綁看殺人的。他們戴的那種大枷,就是張嗣明想出來的,專門用以懲治重犯,如今可好,他自己也嘗到了那種大枷的厲害。」
眾潑皮聽了便紛紛嘆息起來,把他們聽說過的許多有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故事七嘴八舌地說出來,一時間這些打架鬥毆、到處生事的無賴,倒似看破了紅塵的出家人一般,生出諸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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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僧眾由薛懷義領着,從玄武門進了宮城,再向左一拐,走向安福殿方向。安福殿與觀象台之前,有一大片平坦寬闊的場地,這兒有一處蹴鞠球場。
此處位於後宮之北,鄰近宮城後苑的御花園,許多宮嬪、女官、宮女們都住在左近,所以經常在此聚集,嬉戲。
楊帆等人隨在薛懷義身後,進了這威嚴聳立的宮城,眼見那恢宏壯觀的皇家宮殿,許多初次入宮的人都心生敬畏,自然而然地不敢高聲言語了,只是東張西望,好奇地打量着所看到的一切。
在這宮苑裡,所見最多的就是女人,一個個年輕的、衣着鮮艷的女子走來走去,看到一群光頭和尚進來,都會好奇地站住,三五成群打量着他們,彼此竊竊私語,偶爾說到什麼有趣的話題還會掩口輕笑起來,輕笑時那雙眼睛微微地勾成一雙弦月,便有了幾分撩人的味道,看得這班禿驢一陣心猿意馬。
「小帆,小帆,你看,好多漂亮女人啊!」
馬橋湊到楊帆身邊,兩眼發光地道。
楊帆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普通人家的後花園種的是花,皇帝家的後花園,種的可是女人,咱們見到的這些,未必就算多呢,這宮裏頭,怎麼也得有上萬的女人,還都是萬里挑一,從各地遴選入宮的,你想想……」
馬橋想像着一萬多個萬里挑一的俊俏少女匯聚一堂的場面,嘴巴頓時大大地張開,馬上就要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觀象台是洛陽宮城裏的一座觀天象的高台,一向由欽天監負責,平時這裏並沒有什麼人,不需要使用時,直接把宮門一鎖,因為它在宮城之內,安全絕對可以保障,所以連守門的人都沒有。
觀象台與安福殿呈直角交接,中間是一片極其廣闊的場地,這兒建有蹴鞠場等供宮娥太監閒來遊玩健身的地方,至於鞦韆、垂釣等所在,則在宮城後苑以內,與此地以一道高達三丈的宮牆相隔。
薛懷義把他們領到那片空地上,粗聲大氣地吩咐道:「你們在這兒候着,洒家先去見過天后,請天后派些蹴鞠高手來與爾等較量較量。」
薛懷義剛要走,又不放心地回頭,瞪了這些蠢蠢欲動的潑皮徒弟們一眼,吩咐道:「這兒可是皇宮大內,一個個都給老子安份着些。」
弘一連忙笑嘻嘻地答應了,薛懷義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便往宮裏頭走。場地上,有許多挽着手兒散步聊天的宮娥,在一片蹴鞠場上,還有十幾個宮娥正在踢球。一見進來十多個光頭和尚,站在那兒東張西望,便有些宮娥湊過來,好奇地打量他們。
「喂,老和尚,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只是個沙彌呀?」
一個很活潑的圓臉小宮娥看着一濁道人,這老道滿臉皺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