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 」林諾說得氣定神閒。
不得不說,林諾現在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揍。但是,陸思琪卻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他。因為她的命的確是他救的,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不只是說說而已。如果不是林諾,恐怕現在的她真的已經被切割成一塊一塊,然後五臟六腑都已經被賣到不同的人手裏,然後安裝到不同的人身體裏,只要一想起來那天重重砸在她頭上的鐵扳手,她到現在還會忍不住顫抖,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面對死亡,那種疼痛深入骨髓。
只要一想到那種疼痛與恐懼,陸思琪忽然就沒有了反駁林諾的力氣,她清楚的知道,那天的事情已經在心裏留下了永遠的陰影。
林諾敏銳的感覺到了懷中陸思琪輕微的顫抖,被他握在手中的指尖冰涼,他慢慢低下頭,試探着喚她的名字,她周身的色彩暗淡得嚇人,就好像會隨時熄滅一樣。
不這種事情是他無法忍耐的這麼多年了在他的生命中才出現了這麼一種除去灰暗和血腥之外的唯一的色彩,他絕對不允許這種色彩消失絕對不允許
「陸思琪,抬起頭,看着我」他命令道。
陸思琪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低着頭,她陷入了一種無法表達的思緒中。
林諾不耐煩的捏起陸思琪的下巴,「我說過了,抬起頭看着我」
可是,當他觸到陸思琪傷感的視線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放輕了手上的力氣,「你。怎麼了」
他就知道,張牙舞爪的貓兒忽然安靜了下來一定不會是好事情。
陸思琪眨了眨眼睛,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林諾在她的眼裏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了。可是,面對他的問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腦袋裏本來就是一團亂。
「我不知道,頭疼。」也只能這樣回答了。
林諾眉頭擰成了川字,「頭疼不早說還蹲到花園裏去數螞蟻」說完,林諾再起打橫抱起陸思琪,「現在開始,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看,什麼都不要想。」
她身上忽明忽暗的光澤讓他感到有些煩躁,就好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燭火,他厭惡這種感覺,這種光只有他看得到那麼也就必須因為他而存在,他不允許任何外部因素造成這種光的變化。
如果,他沒有把她救回來也就罷了但是他把她救了回來,她因為他的原因活了下來,那麼她的這條命就是他的,也將永遠是他的,沒有他的允許,她休想離開
林諾低頭看了眼懷中閉着眼睛的陸思琪,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因為病中而蒼白的臉色顯得越發的脆弱。他忽然間覺得,自己無論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都已經不重要了。他也已經有了決定,他只要做出的決定都從來沒有更改過,也不可能更改。
反正她的命都已經是他的了,那麼她的人也自然應該是她的。
其實,做一個決定並不需要很長的時間也不一定需要很大決心,有時候,只是那麼一眼幾秒鐘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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