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彌羅和雲安的幫助,錢志文總算扭轉了原本一直被打壓的局面,偶爾能發動一兩次反擊。
並且,此地終究是揚州泉亭郡的境內六安縣附近,暫代六安縣城隍之位的錢志文,本身佔據着地利。
伴隨着反擊的開始,被壓榨的地脈也是開始掙扎。
而地脈的供養一斷,那混着溪水、泥土和碎石,中間摻雜着一些藤蔓的神像就因神骸的抽取,開始一寸一寸的崩塌。
小沙彌自身,也是隨着力量被奪取,一點點化作了乾屍。
而就在地脈掙脫束縛的瞬間,神像眼眸之中,以及周身殘留的佛光,向內匯聚,化作一隻白牛虛影,出現在小沙彌的身前,抬足穿過小沙彌的身體,從中帶出一點靈光,緩緩向着地脈走去。
見到這一幕的荒,抬起手中的玉笏便要打下。
可在半途,他又似乎想到什麼,看着白牛,神色莫名,沒能下去手。
另一邊的彌羅早在白牛出現的瞬間便知曉這牛的來歷,見荒抬手,心中一驚。
同其暫時氣脈相聯的錢志文,感知到彌羅的想法後,順勢動手接引白牛入地。
此舉卻激怒了荒,原本停在半空中的玉笏再次打下,並且這一次,甚至有意無意將彌羅和雲安也是掃入攻擊範圍內。
頗有一點不管不顧的想法。
這個時候,虛空之中猛地跳出一個酒葫蘆,打破了玄光,彈飛玉笏,順帶將荒砸了下去,直接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誰?」
今日接二連三的變化,讓錢志文有些敏感,忍不住喊出聲來,只聽虛空響起一陣道歌。
「酒香熏得七情散,依臥輕舟盪碧瀾。半醉半醒天水連,只言虛步遊星漢。」
伴隨着歌聲詩詞的響起,一股空靈剔透,瀟灑自在的意境隨之浮現。
而同意境一起出現的,還有漫天星空,以及濤濤碧水。
一葉輕舟,浮空而行,在那虛幻的碧水之上,留下道道漣漪,四周元氣變化,先前因為荒和錢志文鬥法,而混亂的元氣、道則法理紛紛得到修復。
望着突然黑下來的天空,以及耳邊逐漸響起的水聲,彌羅大喜過望:「酒仙葫,碧海青空相,弟子彌羅見過呂師叔。」
「哈哈哈!果然和雲長空那傢伙說的一樣,你這小傢伙,很有意思。」
伴隨着聲響落下,輕舟緩緩降下,一個略顯邋遢的中年道人從輕舟之上跳下,滿是酒漬的長袖抖了抖,輕舟化作一葉,落入其袖中。
他看着荒消失的地方,道:「荒小子,不用裝了,你的名號我還是聽過的,剛才那一下對於你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吧。」
「話不能這麼說,呂長春,呂真人,你畢竟是妙有宗當代的領軍人物之一,我一個玄光境的小修士,在你法相境面前,毫髮無傷,豈不是讓你很沒有面子?」
荒搖着腦袋,從一步步走出深坑,奇特的是,他每走一步,外貌便年輕少許。
等他站在彌羅等人面前時,已經化作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
呂長春見狀卻忍不住皺眉,道:「這時候,你還捨得犧牲自己的生機,供養這傢伙,他也是當初那場實驗的犧牲品嗎?」
話語間,呂長春的目光轉移到了那一具神骸之上。
此刻的神骸已經不能稱之為神骸,得到小沙彌和大半太虛幻境的力量,以及荒的犧牲。
神骸表面已經被血肉皮膚覆蓋,化作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他穿着身穿大紅福瑞袍,長袖和衣擺的邊角佈滿了類似先前小沙彌一般的奇特黑色紋路,手中捧一柄玉如意,腰間掛着一個紫葫蘆。
猛地一看,這少年的外貌,同荒還有幾分相似。
只可惜,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復甦的方式不對,少年面無表情,若非身上有生機,剛剛清醒的時候,會本能的走到荒的身邊,他看上去像死人,多過像活人。
對此,荒似乎有些心疼,他先是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