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路修行,寧夜也算越來越明白了。
所謂道不可傳,其實有兩重意思。
一是不明其理,二是難掌真意。
所謂不明其理者,就是連對應的道是什麼,你都不知道。
但這部分,是可傳的。
不就是名詞解釋嘛,不難。
難的是第二步,掌其意。
為什麼道途一定要自己領悟,因為只有明白的,才能真正掌握。
如果是別人告訴你的,有時反而不好。
寧夜與池晚凝他們大道同傳,傳的不僅是道理,更重要的是那種可掌其意的感悟,是深入骨髓,每個細胞,直至元神的領悟與運用。
因此別看修仙界不少人沒有悟道,但他們說起來,卻可能頭頭是道。
只可惜,這種情況下懂的越多,會的反而越少。
但是在壽光界,情況顯然不是這樣。
這幫人,顯然連基礎的理念都沒有,以致於公孫蝶隨口一句話,都能讓這老頭「茅塞頓開」。
對長青界的修士來說,這樣的隨口指點,若是不能讓自身掌握真意,還不如不告訴我,所以大道不可傳。
但對這老頭而言,他基本沒有掌其意的資格,所以這刻的知曉其理,反而有意義。
這刻雖然被公孫蝶打的夠嗆,老頭卻不生氣,反而喜笑顏開,誠惶誠恐,大叫道:「姑娘天人,老兒有眼無珠,我龔家願以上賓之禮對待,還請姑娘莫要打了!!!」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公孫蝶想要胡攪蠻纏都有些纏不下去,憤憤停手:「還想找幾個不開眼的好好過手,過一番癮,你們這些人,也太有眼力階了,說認輸就認輸,忒是不妥。」
眾人聽得氣苦。
怎麼還非要我們不自量力讓你殺個血流成河,才能讓你過癮嗎?
此女雖是無垢,但悟道大成,出手無序成法,渾然天成,舉手投足皆有天地玄奧。如此這般人物,大家腦子秀逗了和她拼命?
一個個紛紛山呼:「請姑娘見諒,吾等知錯了!」
隨後就聽呼啦啦一片拜倒之聲,卻是整個煙留城的人都跪倒了。
見此情形,寧夜笑道:「得嘞,人家也是知進退的,蝶兒你就莫要生事了。」
「知道啦。」公孫蝶沒好氣道,小拳頭:「忒是不過癮。」
說着身形一閃,已回到酒樓中。
寧夜對着外面道:「既然人都來了,就都過來坐坐吧。」
風雲舒捲,天空中已飛來八人。
何方安還想入座,看到公孫蝶不懷好意的瞪自己,心一虛:「小的先告退。」
徑直溜了。
這貨也就是個橋,過了河就可以丑板,所以大家也沒留他。
就見龔雨山已過來,對着寧夜等人鞠躬道:「雨山見過幾位上仙。敢問上仙自何方而來?」
寧夜道:「寧夜,深山修行,靜極思動,不知人間事,不懂凡間規。」
他到好,一口氣把這裏的所有人都列為凡俗了。
眾人也不敢有意見。
龔雨山笑道:「不知是何方仙山,竟能培養出寧上仙這等仙人。看寧仙神韻,當也是涅槃了吧?這幾位是……」
「我的妻子。」寧夜淡淡道。
大家一起眼紅。
三個絕色,最差的一個都這麼美,又這麼猛,羨慕啊。
若公孫蝶知他們心思,多半是要當場掏心了。
池晚凝也不與他廢話,虛空畫了幾下,水幕泛起,那光之皇的形象已出現在眾人眼前。
池晚凝道:「我們來找一個人,諸位可見過這個老人?」
「好手法!」龔雨山再度被池晚凝隨意所畫震懾:「無需神識掌控,無需施法作印,信手所畫,神通自成,且又能如此……」
龔自懷輕咳幾聲:「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