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真的是鬼?可是,鬼怎麼會有腐屍般的臭味呢?
此時,因為我跟他的距離只有五六米遠,他身上散發出的腐屍氣味更清晰了,嗆得我直想吐。
為此,我在心裏安慰自己,他不是鬼,一定不是鬼。那他是什麼呢?是人?如果是人的話,他來這裏幹什麼呢?
我在心裏不安地猜測着這個人的身份和他的目的,並警惕地看着他,此時,我的心裏已經不完全是恐懼了,更多的是奇怪和不解。
那人突然揭開張柯屍體上的白布,將張柯的身體完全露了出來,並伸出雙手慢慢地在張柯屍體上撫摸,從臉開始,慢慢地向下,一路向下。
那人雖然仍然面無表情,可他手上的動作卻透出興奮享受的意味,輕柔而微微顫抖。
我不由一震,從心裏一下子冒出一個噁心的念頭——難道這人是個褻瀆屍體的變態狂?
因為我曾經聽說過確實有這麼一種變態的人,喜歡找年輕英俊的屍體來發泄他們變態的慾念。
再看這人的那張臉,全無生氣,簡直跟一張面具一樣。對,一定是面具,是這個變態狂為了掩飾自己的真面目而特意戴上的面具。不然的話,怎麼看見他明明是個活人,而那張臉卻毫無生氣呢?
此時,那人已經把張柯的屍體撫摸了個遍,又回到了張柯的臉上。
為此,我不再害怕,而是憤怒,想到我的好朋友不幸病逝後還要遭到這種侮辱,我就非常的生氣。
我絕不讓這個變態狂侮辱我好朋友的屍體,既然他不是鬼,而是人,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不再怕他。
我在心裏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他有更進一步的褻瀆行為,我就立刻衝出去揍他。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那人在張柯的臉上撫摸了一會兒,卻沒有我想像中的更一步的褻瀆行為。他的雙手在張柯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把雙手伸向他自己的臉。
我以為他是為了方便接下來跟張柯的屍體親密接觸而要取下他戴的面具,為此,緊張地看着他,想要看看他面具下面的廬山真面目。
那人果然在抓扯自己的臉,我甚至聽見了撕裂的聲音。我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人突然猛地向下一扯,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一下子就被扯了下來。我本以為可以看見他的真面目了,可是,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我眼前。
那人取下的不僅僅是臉,好像是整個頭,因為,我已經看不見他的頭了。我嚇得差點狂叫出來,好在我為了不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臭味,而一直用手捂在嘴鼻上,所以才沒有驚叫出來。
我睜大雙眼驚恐地看着那人,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臉輕輕地放在張柯的停屍床上。我雖然非常害怕,可我還是看得很清楚,那人捧着放下的不是頭,而是一張麵皮,一張薄薄的麵皮。
那他的頭呢?我努力抑制着恐懼,慌忙去看他的脖子,雖然燈光昏暗,但我還是看見了,他是有頭的,只是那頭非常的模糊,可以說完全就是一個隱隱的輪廓,一個透明的影子。剛才我因為緊張沒有看清楚,還以為它將整個頭摘下來了。
這一下我相信了,這不可能是人,而是鬼!
這樣一來,我哪裏還敢動彈?顫慄着趴在停屍床下,想要不去看它,可是不看的話我會更害怕,怕它會突然來抓我,我卻一點防備都沒有。因此,我雖然怕得要命,還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鬼把它的麵皮放好後,就不再遲疑,開始用它那細長的指甲將張柯的臉皮剝了下來。它的動作非常的平穩嫻熟,就像技藝高超的外科醫生在給病人做手術一樣。很快,張柯的整張臉就這麼被它完整地剝離了下來。
它小心翼翼地捧起張柯的臉皮,黑血一樣的涎液滴滴嗒嗒地往下滴,不知道它要張柯的臉皮幹什麼。
親眼看着好朋友被鬼肢解屍體,我心裏難受極了,可又無能為力,我此時恐懼加難過,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那鬼竟然將張柯的臉皮貼在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