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可知,那劉家的人在揚州搭棚施粥,收留北方流民,數月以來,已有四十多萬人得其布施,鳳陽,淮安,甚至山東,河南等地流民盡皆聞風而動,不遠千里,萬里而來,而他們劉家不僅是開粥布施,還命人登記造冊,募集精壯,顧兄覺得,他們意欲何為」
陳紀浚看着顧淵,淡然的說着。
「這不很正常嗎,這在朝廷看來也會被視為善舉,朝廷也會支持的啊,募集精壯,登記造冊,無外乎吸納流民為佃戶,長工,這些我們也做過啊,沒人反對啊」
顧淵聽後,一頭霧水,不知陳紀浚具體打算幹嘛。
「是的,的確很正常,沒人會在意,只是我聽說劉家和依附於劉家的各家佃戶,長工,傭工等加一起最少也有五六十萬,要是加上這四五十萬,那就是百萬有餘,而且我聽說現在還有流民源源不斷的前來揚州興化縣,未來流民數量絕不止四五十萬,試問他們劉家要這麼多佃戶來幹嘛」
陳紀浚又說道。
「這些流民,他們劉家就算要留,也不可能全部留下吧,久後肯定還會四處流浪,而且雖然劉家有佃戶,長工數十萬,然這可不是劉家獨有,其他十七家也有,如此均分,一戶也就是幾萬人,最多也不過十幾萬人,不多啊,我們家還有三萬佃戶,一萬長工,傭工呢」
顧淵說完,陳紀浚笑着搖了搖頭。
「我說顧兄,你怎麼就不懂呢,加劉家一起的確有十八家,然而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都視劉家馬首是瞻,如此又和劉家獨有何異」
陳紀浚聽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顧淵則看了看陳紀浚,一時也不知道陳紀浚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劉家有這些家族依附,你們陳家難道就沒有。
你們陳家可比劉家大多了。
依附,求生的家族只怕更多吧。
要是真細算下來,你們家的佃戶估計也不在少數吧。
「陳兄是何意,還請明言」
顧淵上前拜道。
陳紀浚看了看顧淵,又嘆了口氣。
難怪你會被劉家搞死,就這頭腦不死都怪了。
「很簡單,只要顧家主以此為噱頭,狀告劉家強留流民,居心叵測,而且不要在杭州府狀告,而是去蘇州府狀告,如此官府自會派人去探查實情,我在上下打點,讓官吏刻意刁難,只要官府出面,他們劉家就只能乖乖就範,任我等擺佈」
陳紀浚將自己的計劃說出,顧淵聽後,還是一頭霧水。
「這不妥吧,你們和官府有聯繫,他們劉家一樣有,走官府怎會成功」
顧淵想了想,說道。
「所以才會去蘇州狀告啊,在杭州此事必然不了了之,而蘇州可是我的地盤,顧兄去告,我在從旁協助,蘇州知府王大人必然會派人徹查,如此則大事可成矣」
陳紀浚笑道。
「這,真的能行」
顧淵聽後,還是有些猶豫。
陳紀浚見此,嘆息一聲。
膽小怕事,又蠢笨。
難怪會淪落至此啊。
「顧兄啊,你好好想想,要是官府派人查案,他們劉家能拒絕嗎,劉家只能讓官府的人進入自家的田地,查案,我們則一邊讓官吏故意刁難,拖延時間,一邊在命人混入其中,暗查玻璃,肥皂製造之法,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盜出仿製,在想辦法壓低價格,斷了他們劉家財路,最後部還不是我們得利嗎」
陳紀浚說完,顧淵聽後大驚。
原來如此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官府查案只是走一個流程,他們劉家不允許其他人進舟山,但是官府的人,他們不可能阻止吧,如此我們混入官府之中,好生探查一下舟山的秘密,恐怕他們劉家做夢也想不到,陳兄果然妙策啊」
顧淵來回跺腳,表情極為興奮。
這的確是一條好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