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凡話音落下的剎那,安夏已經持劍沖了出去。
雲凡等人也陸續下了馬車。
商隊緩緩收攏,一眾護衛圍成一圈,
只見安夏越眾而出,持着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
縱身一躍而起,
於馬車頂部交錯躍進,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但去到商隊的尾部,
她落下地面,
疑惑的望着四周,
宛若一個遍尋獵物而不得的白鷺,
正迷茫地打着轉。
「怎麼回事?」
雲凡朝安夏的方向喊了一聲。
「只有屍體,沒有妖怪。」
安夏緩緩往回走,警惕的望着四周,
但四周除了如驚弓之鳥般的護衛、家僕之流,
絲毫沒有妖物出沒的蛛絲馬跡。
「有死傷嗎?」
鄔語彤側過身子,朝蘇向明問道。
「死了一個……」
蘇向明朝花鶯鶯瞥了一眼:
「一個馬夫。」
花鶯鶯身子一僵,
忽然撒開腳丫子,朝商隊的尾部衝去。
沒過多久,從商隊的尾部傳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爹爹!
「爹爹啊……」
歸來的安夏皺起了眉頭:「那樣的爹,也值得她這麼傷心麼?」
雲凡轉頭望了她一眼:
「就算有千般不是,
「那也是那孩子的爹不是?
「不過,若那是我爹,
「我估計我會弒父。」
噗哧!
鄔語彤忍不住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衣襟下宛若藏着兩條活蹦亂跳的大白魚。
雲凡隱蔽的望了一眼,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即將噴涌而出的鼻血,
隨後神情又是一愣:
「不對,那妖物還沒走!」
他朝着商隊的前方一指,
眾人轉頭望去,
便看到商隊前方官道的東面,一顆栽種用以計算里程的樹上,
其中一根幾乎快要垂落到地面的枝條,上面掛着一朵成人腦袋大的血紅的花,
此時花朵中央,正探出來一根粗長的花蕊,
以閃電般的速度,刺穿了一名護衛的胸膛。
隨後一團古怪事物,
從護衛的胸膛之中,
通過花蕊長長的管道,運至花朵內部,
完美的展露着移動的軌跡,
最後,
那花朵竟極具人性化般地,
打了個長長的嗝。
「還敢行兇!」
安夏怒不可遏,再次縱身而去。
但未行幾步,
那花妖便閃電般收回了花蕊,
血紅的花瓣朝着中間收縮,
從花朵、變成花苞,
又變成花蕾,
最後退化成一片青葉,
縮回了樹枝之內。
颯!
安夏乾淨利落的出劍,一道幾乎肉眼可見的劍氣穿過樹枝的根部,
隨後安夏身形連閃,
幾道明亮的劍光將樹枝分成了數段,如落雨般散落在地面。
「這孩子的『雷之劍』基礎已經掌握得如此純熟了麼?
「不愧是我的弟子啊……
「不過還是『風之劍』更適合她,過剛易折……」
雲凡皺了皺眉頭,隨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算了,人嘛,只有吃過虧,才懂得正視自己的錯誤。」
「師傅,那隻花妖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