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侯秉忠一手調教的新軍,哪怕他自己再如何不滿意,也有要派上戰場的那一天。
畢竟,已經操練了六個月。
在這六個月的時間裏,除去掉這一支新軍,洪州城原本的廂軍也出城剿過幾次匪,規模都不大,有的時候是幾十人的規模,有的時候則是一兩百人。
人數少的時候一出城往往便是全軍覆沒,而人數多的時候就很難發現土匪的行蹤,只捕捉到一次,抓住兩個落單的,帶回了首級。
「審訊出什麼沒。」
看着案前這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胡顯有點犯噁心,趕緊拿綢布蓋住,看向侯秉忠問道。
「據其自稱,乃是從建州一帶流竄來的,人數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人。」
「就這些?」
「其他的這兩賊便不知道了。」
聽到這個回答,胡顯愁的扶額嘆氣:「老侯啊,你得想辦法,更要抓緊時間找到這群土匪,而後迅速蕩平,這段時間裏,城外已有十幾個員外人家遭了滅頂之災,這伙土匪犯了累累血債啊。
更何況,新兵也練了半年多,這半年來的軍餉、裝備,都是人家駱永勝花錢撐着的,在這麼下去,本官也不好再向其開口要錢了。」
「諾。」
侯秉忠領了命,倒也是爭氣沒讓胡顯等太久,很快就發現了敵蹤。
「城東十五里的陳家莊,這伙土匪今晚會去洗劫。」
一身戎裝的侯秉忠急匆匆找到胡顯,為後者帶來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確定?」
「確定無疑,因為末將抓住了一個賊子,此人自稱是匪首的義弟。」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得到肯定答覆的胡顯大喜擊節:「如此,當速速出城,去陳家莊設下埋伏,咱們也把這群天殺的土匪給一網打盡。」
「那堂尊要不要親自再審一審此獠。」
「不用,既然侯將軍已經審罷了,應是無誤。」
侯秉忠便抱拳請示道:「那末將這便下去,將此獠斬首。」
「等等。」胡顯抬手喊住:「待死之人罷了,趕等今晚將匪首一併拿下再斬,斬首之日,本官要在城外召集全城的鄉紳一道觀瞧,好寬全城之心。」
「堂尊想的甚是周到,那兵貴神速,末將就不多留了,這便下去安排。」
侯秉忠抱拳便走,腳下生風。
都不用請示胡顯要不要親往督戰,因為問了也是白問,胡顯壓根就沒這個膽子身處一線。
就這般,洪州四個營的廂軍,足足兩千人踏上了出城剿匪的征途。
一馬當先的,便是侯秉忠這位節度留後。
只不過此刻的侯秉忠卻是眉關緊鎖,心事忡忡。
今日哪有什麼土匪劫莊的事,今天完全是因為駱永勝定下的半年之期已到罷了。
就是那個狂到沒邊的,要以一百軍正面撼他兩千軍的賭約!
這半年侯秉忠是日日想、夜夜想,都想到茶飯不思、食之無味了也沒想明白,駱永勝到底能有什麼本事,能在半年的時間內,練出一支能夠以一敵二十的強軍出來。
更何況昨晚見面,駱永勝竟還大言不慚的說了如此一番話。
「一刻鐘,一刻鐘之內結束戰鬥,侯叔屆時引殘軍速速回城。」
不僅要贏,竟然還定了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這、這叫什麼事?
侯秉忠的蹙眉引起了身邊幾名營指揮的注意,有一人開口笑顏詢問:「將軍思慮何事呢?」
這聲問將前者驚醒,忙轉移心神,想出託辭。
手執馬鞭,點評四周道:「你們看,城東地勢平坦,風光盡收,不如城北那般丘谷相連、怪石林立,可以說毫無藏兵埋伏之處,故而本將擔心誤了知州交代的軍令啊。」
原來是為了這事,幾名營指揮釋然,左右看看,也是無奈嘆氣:「是啊,周遭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