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柳綠,滿園爭春。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正值盛年的男人。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秀,在一個男人最好的歲數,恰又有了最成功的的事業。
他是皇帝。
趙宋家的第三代皇帝,趙恆,一個打出生就是幸運兒的皇帝。
在他之前,他的父親也就是趙二前後立過兩個太子,老大趙元佐、老二趙元僖,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太平王爺。
結果先是趙元佐患了失心瘋,深夜焚燒皇宮被廢,然後趙元僖家宅不寧,妻妾爭風吃醋竟將趙元僖毒死,遙不可及的太子冠冕就這麼落到了當時正滿東京帶着劉娥遊玩的趙恆頭上。
那一年,他還叫趙元侃。
當內侍找到趙恆,稟報說寇凖求見的時候,趙恆正陪着劉娥看書,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喜好,不是看書,而是看人。
從十五歲少不更事的歲數在四川邂逅後者開始,趙恆就向後者展開了猛烈的愛情攻勢,即使當時的劉娥已為人婦,可趙恆不在乎。
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建築工人,沒有挖不倒的牆角。
要不是自家老爹趙二當年棒打鴛鴦,趙恆早就正大光明的將劉娥娶進東府,哪裏還輪的到潘美的女兒來做趙宋的皇后。
「寇相來必是軍國要事,陛下先去忙吧。」
趙恆給媳婦告罪一聲,隨着內侍離開去見寇凖,面色上已帶了三分不喜,如果寇凖此次不是要事,他一定要批評幾句。
可真當見到寇凖的時候,趙恆反而變了想法,只期待着別是什麼滔天禍事。
從自己還沒當太子的時候就認識寇凖,君臣相識近二十載,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寇凖如此神情失措。
「發生什麼事了?」
搶在寇凖見禮前,趙恆已經率先開了口。
前者躬身道:「官家,江南路洪州發生叛亂,逆賊原洪州都水、營繕監功曹駱永勝於三月初二興反軍奪城,僭號偽楚,建制開元。」
這天下,哪來那麼多逆賊反賊?
趙恆怒不可遏,破口大罵:「朕自登基以來,寬徭薄賦,仁政待民。呂相說父皇在位時多興刀兵,朕就與民生息,緣何還有這麼多慾壑難填之徒。
前有王鈞是益州團練,今又冒出一個駱永勝,也是朝廷官員,一個個食朝廷俸祿,竟還如此無君無父!氣煞朕也。」
罵了一通之後,趙恆才算是看到寇凖手裏捏着的書信,心裏便知應該是軍情無二,當下就上前去拿,熟料竟然被寇凖躲開了。
這下弄得趙恆有些不虞,蹙眉道:「怎的,寇相現在連軍情都不打算讓朕看看了嗎。」
寇凖面露難色,更是後悔自己怎麼就把江南的咨文原封不動拿了過來,這裏面可還附着那段檄文呢,怎可給趙恆看。
作為趙恆二十多年交情的老友,寇凖可是很了解趙恆為人,更是至今沒有忘記,二十年前還少不更事歲數的趙恆在東京再度邂逅劉娥後,興奮不已帶着『女朋友』來找自己喝酒時的樣子。
這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而一個重感情的人,往往更容易受傷。
「官家,逆賊狂悖,然兵不過一萬,請官家放心,臣即刻去樞密院調兵,三個月之內定將匪首擒下交由官家審斷。」
可是寇凖越是不願讓趙恆看到,後者便更加堅持,甚至有些動了怒。
好嘛,怎麼一場北伐下來,寇相都打算替朕裁斷天下事了,真是鞠躬盡瘁啊。
這話說的有點重,寇凖也不敢接,只好重重嘆了口氣,將這封急信遞給趙恆,但不忘向着趙恆身邊的張耆遞上一個眼色。
張耆不是太監,他是趙恆幾十年的家僕,也是趙恆的朋友,兩人是總角之交,親密至極。寇凖的眼色一到他就明白,必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當下做好準備,時時刻刻盯着趙恆的神情。
眼睜睜看着後者的臉從紅到青、轉黑最後回到紅。
「逆賊、逆賊安敢如此~~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