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楚鹿人一行,離了華陰縣沒十日,便已經奔出潼關,正式離了蒙元,進入清廷、或者說是平西王的地盤。
估計再有不用十天,就能進入洛陽……
官面上還不同太擔心,畢竟元清交界,尤其是洛陽以西的朝廷力量不大,哪怕到了洛陽,吳三桂如今和清廷也不大一條心,更無心強鎮江湖。
而且鎮遠鏢局主要就在北方活動,清廷控制的關東、河南為主要經營區,自然官面上也熟悉。
此時令狐沖和陸大有也還在,說是要過了三門峽,再分別北上,經過幾天的磨合,尷尬的氣氛也淡了些。
天聖四年潤十二月,眼看過了十二月、又到了十二月,這天鎮遠鏢局一行人路遇飄雪……
「林公子,瞧天色、這雪說不定要越下越大,前面不遠有個破廟,咱們可以先到那避避。」吳鏢頭建議道。
畢竟還押送着棺槨,雪天行路未免不便。
「聽吳老哥的。」林平之自然應下。
吳鏢頭這時也安排趟子手,先奔前去瞧瞧,破廟中是否已經有人——這路是鎮遠鏢局的主要鏢道,自然比較熟悉。
雖說有人也無妨,大家都是避雪行人,共享一片瓦頂,想來也不會挑剔,但鎮遠鏢局有鎮遠鏢局的規矩,哪怕這次的棺槨,應該沒人會劫,不過和陌生人同處破廟,肯定也要多些謹慎、多安排人守夜。
不大巧的是,廟裏已經有人,不過令人鬆口氣的是,只有一位,而且還是個瘦弱的小乞丐……
「小兄弟莫怪,我們是鎮遠鏢局的,也借這片瓦躲躲。」吳鏢頭見狀,一拱手說道。
走鏢行鏢一忌囂張、二忌不講規矩——哪家鏢局,也不是殺出來的血道當鏢路,憑的多是面子和規矩。
哪怕只是個小乞丐,人家先到廟裏,也沒有趕人的道理。
「你們要住便住,廟也不是我的。」小乞丐不見害怕,也沒什麼規矩的說道。
吳鏢頭聞言也只是一笑,讓大家避開小乞丐在的那一角,四下休息下來。
不過小乞丐也是膽子大,不僅對這麼多持刀戴劍的江湖中人沒反應,甚至看見兩座棺槨被抬進來,也不見有什麼避諱。
眾人躲進了破廟時,這雪就已經有些大了,等到了晚上,已經是大雪紛飛。
「多虧吳老哥經驗老到。」林平之謙和有禮的奉承道。
吳鏢頭一面很受用,一面也與林平之客氣着……
不過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一陣嘈亂的馬嘶之聲——這廟雖小,但除了大殿,也還有個小破群房,之前鏢隊將馬匹趕到了群房裏。
小乞丐「呀」的一聲先趕了出去,幾個趟子手也連忙跟上,之後傳來了陣爭吵,吳鏢頭這才坐不住的過去。
楚鹿人也起身去看看熱鬧,只見是作為臨時馬廄的群房裏,一匹小紅馬,驚了鏢隊的馬,甚至……還有馬被踢傷、咬傷,這才發生了爭吵。
「這就是我的馬!」
「你個小乞丐有什麼馬?分明就是偷兒!之前看你穿着的皮襖就覺得不對勁兒……」
「我朋友送給我的不行嗎?」
「滿口胡說八道,鏢頭,這馬……」
楚鹿人也看了出來,是鎮遠鏢局的人發現,這小紅馬當真是良駒,否則也不會「以一敵多」的將他們的座駕踢傷咬傷。
而且……的確一個小乞丐,有這麼好的馬,本身就很不科學,
故而有些利慾薰心的鏢師、趟子手,想要藉機發難。
吳鏢頭見狀,正遲疑的皺眉,林平之已經開口道:「小兄弟可否能將馬先約束住?」
小乞丐聞言,上前摟住馬頭,在耳邊安撫了幾句,將小紅馬遷到了靠近門口的角落,幾名趟子手也瞧出了小乞丐的意圖,隱隱堵截住。
不過這時楚鹿人開口道:「恩,這麼烈的馬,肯定只聽主人的話。」
林平之也點了點頭道:「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