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大宅正門前,兩撥人正如鬥雞似的相互對峙着,一方是以莊強為首的幾十個城中潑皮閒漢,另一方則是林烈帶來的十多個差役捕快。
強自按捺下心中怒火,林烈神色肅然道:「莊強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這是縣尊大人的意思,縣衙要審理莊典史一案,需要他即刻前往……」
「呸!說的好聽,還不是想公報私仇,把罪名栽到我大哥頭上來?想拿我大哥去縣衙,你個姓林的還不夠格。你回去跟那新來的什麼魏縣令說,咱們江城縣還輪不到他做主,要見我大哥,叫他自己過來!」
「放肆!你竟敢侮辱縣尊大人,莫不是也想跟我去縣衙走一趟嗎?」林烈心中怒火騰一下就起來了,握着腰間佩刀的刀柄猛上前一步,威脅道:「我再說最後一次,若莊弘再不出來,我就帶人進門拿人了!」
「你才放肆!」隨着這聲斷喝,一人滿面陰沉地從門裏走了出來,赫然正是鄭艮。只見他一面上前,一面指着林烈責罵道:「林烈,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捕頭一職是誰保你的,現在居然聯合外人想對付莊大人,真是忘恩負義!你跟我回去,別再攙和這事了!」說着還上手要拉林烈。
卻被林烈擰身避過:「岳父,小婿這是在辦公務,恕我無法遵命了!」
「你……還真是翅膀硬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見他如此反應,鄭艮心頭也是一陣惱火,很自然就揚起手來,呼的一個耳刮子就打了過去。
以前在家裏也好,在縣衙也好,林烈對他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違逆。 可現在這小子仗着找到了靠山居然敢如此頂撞自己了。再加上之前那些事,頓時就讓鄭典吏有些心態失衡,不顧環境就動起了手。
他本以為這一下定能打實,不料才揮掌到林烈跟前,就被他一把抓住,然後對上了一雙冒着幽幽火光的眼睛。鄭艮只是個尋常吏員,也沒幾分氣力,現在被習武多年的林烈一把叼住手腕卻是連掙扎都做不到,半邊身子都有些酥麻了,口中更是驚呼道:「你……」
「岳父,因為你是長輩我才幾番忍讓,但國法當前,可不能讓你再這麼胡鬧了。這是縣尊之命,縣衙之事,與你何干?」林烈盯着他,語氣森然道。
如此語調,如此神態,頓時讓鄭艮的心猛然一顫,從所未有的對這個入贅的女婿生出一絲陌生和恐懼來;「你……我可是縣衙戶房典吏,怎麼就不關我事了?」
「那是以前,現在你已被開革出了縣衙,再不是本縣吏員了!」道出這一句後,林烈手用力一推,就把有些失神的鄭艮給推得踉蹌往邊上撲去,直到倒在地上,都沒能從這驚人的消息里回過神來。
自己被革職了?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那新來的魏縣令真敢這麼做,就因為沒有在今日正午前參見於他就把自己這個衙門老吏給革職了?怔忡混亂間,鄭艮已經完全顧不上再阻攔往前壓去的林烈了。
眼見得林烈把鄭艮推倒,刀已出鞘一半,身後那些捕快也紛紛舉起手中鐵尺棍棒,擋在他們前路的一干潑皮也有些慌神了,居然紛紛往後退去。所謂潑皮無賴,就是些欺軟怕硬,狐假虎威的主兒,真讓他們賣命對抗官府卻是做不到的。
不光是他們,就是剛剛還神氣活現的莊強此刻也有些膽怯了,不自覺退了兩步後,才叫道:「姓林的,你如此不留餘地,就不怕將來嗎?」
林烈不屑地嗤笑一聲,已是看穿了他的色厲內荏。原來以往看着高高在上,無人敢惹的莊大爺也是個無膽匪類,只要自己夠強硬,就能壓得他不敢反抗。當下里,便繼續拔步上前,刀則是一分分被他徹底抽出,口中道:「莊強,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若再敢阻我拿人,就以從犯之罪也把你一併拿下!敢有反抗,死傷勿論!」
被他的話語一嚇,又看到那明晃晃的腰刀出鞘將欲襲來,莊強終於再撐不住,連連退卻到高高的門檻處,腳還被絆了下,差點狼狽而倒。口中則顫抖着道:「你……你……」
「二弟!」突然身後傳來莊弘平靜的聲音,這才讓差點倒下的他重新穩住身形,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