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腰帶戴上!」
「呼,差點忘了。」
清晨,金城坊新宅邸中,李昂和柴翠翹手忙腳亂地洗漱收拾着。
穿上嶄新的袍衫皂靴,戴上幞頭,系上蹀躞(虞國流行的皮革材質腰帶,上面掛着香囊、玉墜、小刀、礫石等隨身攜帶物品),
再三確認沒有遺落之後,李昂提上裝有精金頭環的藥箱,和柴翠翹走出屋門。
今天是學宮開學的日子,楊域、紀玲琅等人的馬車已經在院門外等待。
柴翠用力點了下頭,從馬廄里把棗紅馬牽了出來,將韁繩交到了李昂手裏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飼養,棗紅馬比之前略微胖了一圈,毛光水亮。
李昂牽馬來到院門外,柴翠翹再一次整理了一番他的衣領,小聲道:「少爺,注意安全。」
「去學宮上學而已,哪有什麼不安全的。好好看家,我晚上就回來。」
李昂笑着搓了搓柴翠翹的頭髮,走出院子,騎上馬背,和楊域、紀玲琅的馬車並排向長安城金光門行去。
沿途能看到不少騎馬的少男少女、豪華馬車,或者載滿了個人用品的貨車學宮內部有面積相當大的宿舍,
在長安沒有住處的外地學子可以申請住校,每年只需要象徵性地繳納兩貫錢。
當然,也有一些本來就家住長安的學子,會申請居住於學宮宿舍。
他們有的是不想每天早晚出城進城折騰,
有的是為了拓展人際關係同個宿舍的同學,肯定要比其他學子親近一些。
學宮對於這樣的請求倒也不會拒絕,反正宿舍空着也是空着,但是要額外收費,每年五百貫。
乍聽上去還可以,不過仔細一想,每年五百貫,一天就是一貫又三百七十文。
長安城最便宜下等的旅店,是一晚二十文,中等旅店一天五十文,高檔旅店一天一百文。整租帶園林的宅院每天也才一貫。
學宮住宿的每天一貫三百七十文,已經算很誇張了。
『果然還是這段時間經手的錢太多,有點不拿錢當錢了。』
李昂暗自搖了搖頭。
長安物價比起洢州簡直就是飛漲,在洢州一天花兩百文已經了不得了,
而來長安,替尤都知贖身花了五千貫,購買特殊材料花了六千貫,給墨絲氪金氪了價值兩千貫的物資
在長安短短几個月,竟然已經花了這麼多錢?
一想到嗷嗷待哺的墨絲,李昂臉龐不自覺地黑了下去。
最近由於盛產銀礦的扶桑國再次爆發局部戰亂,長安城裏的銀價上漲,漲到了每兩一貫兩百文,看樣子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再這樣漲,別說金錠,銀錠都要買不起了。
『早知道那天在兩儀殿裏就不跟皇帝皇后高風亮節、拒絕更多賞賜了,』
李昂默默想道:『就算是駙馬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胡思亂想着,棗紅馬和旁邊兩輛馬車已經駛出了金光門,在城門衛兵與長安市民們拘謹羨慕的目光當中,向着長安西南方向的霞山行去。
舊地重遊,平添幾分感慨,
車隊駛過了初試時的廣闊草場,沿着曲折道路,來到了霞山西面的緩坡處,於學宮牌樓前停下。
「載乾三年的新生來這邊!」
中氣十足的喊聲在牌樓下方響起,只見學宮西側大門處,已經擺了十幾張桌子,桌後坐着學宮教習與在校生,負責登記新生住校情況。
喊話聲,來自於一位身形偏胖、繫着玉帶銙的圓臉青年他正笑呵呵地朝車隊招手,腰間玉帶上,別着一塊和程居岫【學宮行巡】有所相似的玉牌。
「殿下?!」
「越王?」
一些家住長安的新生們,看到圓臉青年驚愕不已,
楊域鑽出馬車,小聲對李昂道:「陛下的四皇子,越王,也是學宮弟子,比我們年長五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