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羅賓漢!該死的羅賓漢!他們居然以為我是貴族老爺,搶劫了我!操,上帝啊,我有四個孩子要養活啊!」他說着,抱頭痛哭起來,也許是他醉了,也許他只是需要一個酒醉的籍口,以讓自己得以發泄這種鬱結。
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困苦總會過去的。」
「嗨。」邊上有人走過來,拉了拉丁一的手,示意丁一到邊上來,然後湊到丁一耳邊說道,「不要刺激他,不要跟他談往事,朋友。貴族老爺把他那當時只有六歲的大女兒拖進房裏去,出來時已經死掉了。布魯諾把貴族老爺的腿打斷了,才帶着家人跑來巴黎的。他是個可憐人。」
說到這裏,這個人攤開手苦笑起來:「操,這裏誰不是呢?」然後他自嘲地笑着走開了。
丁一沒有再和布魯諾說什麼,靜靜地陪他喝完了這杯啤酒,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說了一個巴黎城外的地方:「那裏有一片樹林,你去過嗎?很好,明天晚上,到那裏找我,如果你想改變這狗日的命運。當然,我會帶一些酒。」丁一壓低了聲音,「私釀的酒,我可不打算給國王交稅,無論你是要想喝酒,還是別的什麼事,明天日落之後,我會在那裏等你,直到月亮升起你還沒有來,我就會離開。」
「呵呵,你也是羅賓漢?」當過船主、跑過商販的布魯諾,就算喝醉了,就算哭泣過,他也有着比起一般人,更為敏銳的洞察力,「操,我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如果你是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願意加入你們,是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丁一搖了搖頭:「不,我不是。我也沒有考慮過,教唆你去當一個羅賓漢。」
然後他緊了緊氈蓬,帶着一個剛才跟他一樣,坐在陰影里的瘦小的人,走向了酒館的外面,這時身後就傳來布魯諾的聲音:「嗨,卡爾,再給我一杯酒怎麼樣?」回過身的丁一,向布魯諾伸出一根中指,然後在酒館裏其他人對布魯諾發出的轟笑聲中離開。
走出了酒館之後,巷道的黑暗角落裏,便有人跟了出來。這是丁一的警衛,現在的丁一,不太可能再上演孤身冒險的戲碼了。就算在酒館裏,也還有十幾個仍在黑暗裏的警衛,沉默地假裝喝酒,然後在不為人注意時,陸續分批離開。
當走進巴黎的一處丁家商鋪的後門,再在接應人員的引領下,進入一座小型莊園的小花園裏。丁一停了下來,這就是他今晚在巴黎憩息的地點了。他對跟在身邊那個相比於他顯得瘦弱的人說道:「明白了沒有?」
那人拉下了斗蓬兜帽,卻是安茹的瑪格麗特:「不太明白,偉大的陛下。就象剛才那個叫布魯諾的,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杯啤酒,或是請他喝一杯好酒呢?」丁一絕對不缺那點錢。
丁一搖了搖頭:「不,你得先讓自己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請他喝兩杯啤酒,已經是一個平民對於陌生人款待的極限了,至少對於那個酒館裏的大多數人來說,按照我們的觀察,就是這樣。如果你請了第三杯,或是好酒,那麼你就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布魯諾會從對你有好感,變成猜疑——儘管他已一無所有,但不合常理的事,總會讓人懷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這一晚上,丁一至少聯繫了四位類如布魯諾這樣的平民,從來沒有體現出,超過底線的慷慨。
「依靠這樣骯髒的平民,能從路易十一身上得到巴黎?」瑪格麗特不太相信地問道。
丁一再一次否定了她的說道:「我並不需要巴黎,我為什麼需要巴黎?這是一座被糞便包圍起來的城市,甚至加高城牆,是為了防止敵軍靠踩着城外的糞便,直接攻上城牆!我要這樣的一座城牆幹什麼?」
「是巴黎人需要巴黎。」
「我讓你學習這一切,是為了讓英國人需要他們的王后或女王,如果你能實現這一點,那麼沒有貴族能把你推翻。」
瑪格麗特謙卑地低頭說道:「陛下,我很感激您的指導,可是、可是還有一個月時間,您就要決鬥了。這個時候,您不應該為決鬥而做準備嗎?」她是個很精明的女人,不論丁一傳授給她的這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