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部隊去開展群眾工作,這可不是砍柴挑水啊,而是得把這種階級矛盾的對立說清楚;得煽動起這種仇恨;得把各個階段的進程都能講清楚,才有說服力。∽↗這個要求落在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部隊上,只怕都是一句空話,也只有丁一麾下的部隊,能夠把它落到實處去。為什麼?其實很簡單,最基本的一個因素,就是文盲率。
目不識丁但是能很好開展群眾工作的有沒有?是有的,但總歸是少的。
雖然有說是」劉項原來不讀書「,只不過是劉邦、項羽不以文才見長罷了。項羽所謂的學文、學劍皆不成,但十面埋伏之際,項楚猶能從容奪旗、斬將,勢不可擋!這叫學劍不成。以此可見,學文不成,也絕對不是不識字;劉邦呢?大風歌也是流傳千古,不讀書歸不讀書,這可跟文盲是扯不上邊的。
丁一的部隊,基本服役三年以上的,都能識近千字,老兵是不太可能存在文盲的。
因為識字,所以就能理解宣傳工作怎麼開展,懂得去學習各種各樣的宣傳技巧,去開展群眾工作,去引領民眾。法語程度比較好的四百名士兵,在丁一下達了命令之後,就換上便服,開始分批混入巴黎。
夜晚的巴黎是昏暗的,四溢的臭味似乎在這秋夜裏,也略為消減了一些。也許是仍在街上行走的人們,身上所噴撒的香水,掩蓋去那種惡臭。漆黑的巷道里,酒館窗戶裏面的桔黃色的燈火。透射於外,便是唯一的光亮。
一個醉漢被扔出。跌在酒館外的水窪,跌起一串骯髒的水花。他咒罵着,搖搖晃晃爬起來,帶着那一身酒氣還有發臭的水漬,依依不捨地望着這夜晚唯一能帶他歡愉的所在,他摸索着身上所有的口袋,終於找到了一點錢幣,這便讓他開心起來,重新走進了這間小酒館。
是的,這就是窮人們的快樂。莊園裏上流貴族的舞會,與他們是絕緣的。
而當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再一次坐在吧枱前面時,一大杯還冒着白沫的啤酒滑了過來:「這杯我請你。」那人坐在吧枱的另一端,燈火不及的陰影里,他的法語帶着地道的巴黎口音,幾乎那尾音還透着巴黎的臭味。
「謝謝你,男人。布魯諾,這是我的名字。」他端起杯喝了一大口。然後向着陰影伸出手,「這操蛋的日子,等我有錢了,我也會請你喝一杯!」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伸出一支手,和布魯諾的手握在一起,昏暗的燭火迷糊了膚色的區別。幾乎看不出這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有什麼區別,甚至它們的指甲縫裏。都一樣佈滿了污垢。
「卡樂,卡爾.馬克思。」氈布斗蓬下。露出一張黃種人的臉,如果柳依依看到這張臉,大約很難馬上想到,這就是她所思念丈夫。因為丁一的臉上同樣佈滿了污垢,短須刻意弄亂,一縷縷的,看上去就是一個巴黎土著底層民眾的派頭。
就算五官上與白種人還是多少有點不同,但酒精和燈光,讓布魯諾並沒有馬上意識到人種的差別,他鬆開手之後,隨手拍了拍丁一的肩膀:「卡爾,日耳曼人?你這姓和你這高大的體格,對,應該就是日耳曼人!噢,操!別這麼看着我!嘿,操他媽的布魯諾不是生下來就窮到被人扔出酒館的!我以前有一隻船,是的,一隻船,可惜沒有趕上好日子,讓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北歐人、維京海盜搶了!知道嗎?要是現在,波塞冬的無敵艦隊,海洋秩序的制訂者,天殺的維京人就不敢出來海上搶劫了!」他看起來喝了不少,說話有些丟三拉四的,不過丁一大致上還能聽懂他在意思。
所以丁一又叫了兩杯啤酒,和剛才那杯一樣,都是劣質的麥酒:「抱歉,我的錢也不多。」說着把其中一杯再次放到布魯諾面前,「然後你就一個船主淪為平民?」這讓布魯諾有些不好意思,他搖着頭把那杯酒往丁一這邊推,但在丁一再次推過去之後,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終於還是拿起來喝了一口。
「不。如果單單是維京人,兄弟,我告訴你,布魯諾是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倒的!」他說着緊握着拳頭,揮動着,似乎這樣能夠打擊某些隱藏的敵人,「我開始在陸上奔走販賣商品,但是那些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