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而爭!」
「是麼......」
寧永年笑笑,沒有正面回應寧文煜,只是搖了搖頭。
「煜兒,朝中之人私下都議論你不如你哥,不過你可知我是怎麼想的麼?」
「......」
聽到這句話,寧文煜瞳孔猛然收縮,呼吸不受控制的為之一滯。
「兒、兒臣不知。」
「哈哈哈,那如今我便告訴你。」
寧永年走近兩步,輕輕拍了拍寧文煜的肩膀。
「煜兒,正如他人所說,文才武略你確皆不如均兒。」
「但你有一點要在他之上,那便是你更懂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道理。」
「身為皇子,這是一件好事,不過卻也會害了你。」
「煜兒......不論如何朕都是你的父親。」
「你要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父親願意自己的兒子在歧路之上越陷越深。」
「你還年輕,如果做錯了,朕不怪你。」
「朕只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光明正大的與你哥爭上一爭。」
「到時候不論輸贏,最起碼你都能對得起寧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我......」
「亦是對得起你自己。」
「......」
房間之中針落可聞,唯有一道呼吸斷續。
看着寧永年沉穩慈祥的表情,寧文煜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說點什麼。
來之前他曾預想過無數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亦做足了相應的準備。
但如今的這一幕卻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父皇......」
嘴巴幾次張合,心中所想如一團亂麻般千頭萬緒。
而就在此時,寧永年終於第一次說到了正題。
並且一開口就是絕殺。
「煜兒,冀州的謀劃之所以會暴露,我其實早已知道與你脫不了干係。」
「講實話,初聞此事時我確實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
「但正如我方才所說,不論如何你都是我的親生骨肉。」
「虎毒尚且不食子,況且是朕。」
「冀州城日後總有一日會破,許家總有一天會被盪清,但若將你殺了,朕便永遠少了一個兒子。」
「朕做不到。」
「唉,說了這麼多,也不知說到你心中沒有。」
「其實如今別的都已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一事......」
寧永年頓了頓,眼神中似乎有着無窮的疲憊。
他看着呼吸急促的寧文煜,帶着些許自責和期盼的輕輕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煜兒,不知你可還認我這個父皇?」
「......」
老翁山下玉淵回,手植青松三萬栽。
便與甘棠同不剪,蒼髯白甲待歸來。
似乎不論身份地位如何,天下父母心總是相同的。
「咔嚓......」
寧文煜的身體微微搖晃,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撕裂,一股無窮的悔意和內疚直衝心頭。
他不敢去看寧永年,只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似是有些哽咽的一字一句說道:
「父皇!」
「兒、兒臣錯了......」
「冀州之事確是兒臣走漏的風聲,當時兒臣一時糊塗,便、便將此事告訴了,呃......」
突然,寧文煜猛然瞪大雙眼,至此才想起自己曾服下過的傀儡丹。
背叛便死,原來是真的......
視線瞬間變得模糊,嘴角似有粘稠的液體湧出,寧文煜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體內生機的飛速流失。
他痛苦無比的想要伸手去拽身前之人的衣角,可顫抖的雙手終究還是在半途便無力的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