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人,便是玉崑山的最強者道人李須臾。
直覺告訴李須臾,身前的這道虛影極度的危險。
李須臾與之四目相對,和張延的感覺一樣,看不清楚對方的五官,感知不到修為深淺。
只有無盡的壓迫感。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
李須臾回頭看了一眼張延,見其嘴角掛這鮮血,又轉頭拱手道:「不知道友駕臨玉崑山,所為何事?」
虛影開口:
「羅臨。」
「徒兒在。」羅臨上前一步。
「玉崑山環境不錯,靈氣濃郁,陣法穩固,是一處修行的好地方,這段時間,你便留在玉崑山。」虛影說道。
羅臨對玉崑山的人沒什麼好印象,但師父有命,便毫不猶豫地道:「是。」
李須臾微微皺眉:「羅臨?」
張延忍着劇痛,來到了李須臾的身邊,將羅臨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李須臾眉頭一皺,滿臉疑惑。
李須臾看了一眼羅臨,又看了看他背後的棺材,說道:「道友,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
「理由。」虛影的聲音顯得幽遠而平靜。
李須臾道:「此人戾氣很重,棺中藏妖邪之物。玉崑山絕不能收留這樣的人。」
虛影立在原地,平靜地注視眾人。
所處的那片空間,就像是扭曲了的時空,深不可測。
李須臾修道多年,不管面對多麼強大的對手也未曾像今日這般感覺。
緊張。
李須臾的這種情緒便是緊張。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給他這種感覺了。
身後的張延,更是感同身受,九境巔峰,抵不過對方隨手拂袖。
「羅臨本性不壞,已入我門下,今後如何,我自有判斷。」虛影平靜地道。
李須臾疑惑不解地看着那虛影,說道:「雖然不知道友為何收他,但既然他是你的弟子,為何要上玉崑山?」
誰的弟子就帶到誰的山門之中。
虛影的聲音依舊顯得平靜而幽遠:「本尊雲遊太虛,難以抽身。且此地位於大虞和西荒交錯之地,危險重重。你玉崑山打着替天行道的旗號,卻欺負小弱,將其拒之門外,任由妖獸宰割,是何道理?」
李須臾聞言,眉頭一皺,回頭道:「張延,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延當即道:「師尊,此子戾氣太重,我勸說過他很多次,他非但不聽,執意要拜師修行。我見他棺材中有妖邪之氣,這才出手。」
羅臨輕哼道:「那你出手的次數可真多,九境巔峰欺負我這八境初期。」
張延本想繼續辯解。
李須臾抬手:「住嘴。」
打了就是打了,話太多,反而顯得沒有肚量。
張延只得閉嘴,退後一步。
李須臾用餘光瞥了一眼那口棺材,朝着虛影拱手道:「這件事是我管教不嚴,若有得罪,還望道友見諒。」
虛影這才開口道:
「小事。」
「多謝。」
「妖魔亂世,人族理應協力一心。羅臨戾氣源自仇恨,本性並不壞,讓他留在玉崑山一些時日,待本尊雲遊歸來,接他離開。」虛影說道。
這一頂人族協同的大帽子扣過去,身為玉崑山老大的李須臾,反而愣了愣。本來在道義上就不佔理,拒絕拜師可以,拒絕弱者避難這還好意思打着匡扶天道的名號?
最重要的是有這麼一位高手在跟前。
李須臾欲言又止。
虛影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他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張延:「……」
想起剛才那一記,心頭不由發怵。
李須臾這時感受到了虛影身上散發的氣息。
就這還只是化身,若是見了本尊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