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衣……偶衣是什麼東西呀?」
白祝撓了撓頭髮,在浩如煙海的記憶中搜索了一番,一無所得,她仔仔細細摸了摸,怎麼看也覺得這不像是一件衣服。
她又想到了一些民間故事,說是有些畫只要水潑火燒,畫上的人就會活過來, 但她不敢嘗試,心想這是師尊的畫,應是貴重的。
「不對呀,連白祝都能搜到的畫,應該貴重不到哪裏去吧……」白祝暗暗地想。
她盯着畫上活靈活現的可愛少女,越發覺得好奇,因為白祝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她,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
問問小師姐去!
白祝將畫捲起,背在背上,大刀闊斧地邁步,準備去尋楚師姐刨根問底,走到門口時,冷風吹來,白祝一個激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對了,師尊藏起來的東西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白祝找到呢?這……一定有問題。」
白祝立定站直, 揉着小下巴開始推測, 周密地思考了一番後, 白祝得出了結論:師尊放這麼顯眼的地方,一定是故意想讓人發現的!
可是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小姑娘的身份很特殊嗎?
白祝又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恍然大悟:這一定是師尊為了試探白祝乖不乖, 特意設置的陷阱, 白祝若將它交出去,這幾天在仙樓內的橫行霸道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雖說師尊哪怕真知道了, 最後也是罰小師姐管教不力, 怪不到白祝頭上,但善良的白祝豈能眼睜睜看師姐白白受罪?
權衡之下,白祝將這幅畫收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處。
很快,白祝就將這件事忘掉,她快快樂樂地跑下山,去尋小師姐玩了。
白祝來到了楚門。
楚映嬋一如既往地立在積雪的庭院裏,穿着如雪的長裙,墨發流瀉,鏤花金冠精細貴氣,她正盯着屋檐下晶瑩剔透的冰棱發呆,一雙清澈美眸幽幽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白祝每每見到師姐總會感慨,心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師姐這樣高挑漂亮。
她拿着這個問題問過師尊,師尊也不遺餘力地打擊了她,說她是蘿蔔成精,長得比普通人類慢許多,哪怕真長大了也是矮敦子,這讓白祝傷心了許久。
白祝站在門後面, 偷偷地打量着小師姐,不知為何, 她總覺得小師姐的氣質有些變了,過去,小師姐就像是一捧澄淨的雪,別無雜質,現在呢,更像是一捧落了梅瓣的雪,純淨依舊,卻添了艷麗顏色。
也許,這就是姐姐們常說的風情吧,白祝長大後也會有的……白祝滿懷期待地想。
……
孽池。
懸崖邊,濕重的大霧持續向上吹來,兩側的苔蘚呈現着猩紅的顏色,茂盛如灌木叢,黑袍女子立在崖石上,向下望去,她聽着龍吟般的風聲,眼神比淵潭更空洞。
小禾本以為走了這麼遠的路,她會說出一些對孽池的看法,誰知半晌後,黑袍女子開口就是:
「我妹妹是個賤人。」
林守溪眉頭一皺,他對讚佩神女的印象很好,不明白她姐姐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神女大人很關心你,她還讓我幫着修復你的眼睛。」林守溪說。
「關心?」
黑袍女子卻是搖頭,「她從小就不如我,智慧不如我,武功不如我,天賦不如我,她嫉妒着我啊,她傳的是我的位,接的是我的劍,她根本……巴不得我死。」
林守溪沒再接話,這位前代神女的精神明顯不太正常。
黑袍女子越說越瘋狂,她不停說着,身軀也抖個不休。
「我妹妹是賤人……七個罪戒神女都是賤人!她們根本不忠誠於陛下,她們只是覬覦力量的賊……」
她不停說着,黑袍忽地鼓起,黑袍之下數根鎖鏈探出,將她的身軀緊緊纏住,她慘哼一聲,被迫跪倒在地,如受刑拘押之人。鎖鏈不斷施放着雷電,她跪在地上,顫抖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