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本來是打算在三月中就北上的,但好巧不巧趕在這個時候,自己倆媳婦一前一後的臨盆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又又體驗了一次當爹之喜的朱允炆開心的在京城裏逗留了旬日。
郭英的孫女郭倩第一個生產,為朱允炆誕下了一個兒子,被後者取了堤這個字,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朱允炆在紀念去年江西的那場大洪水。
而圩這個字,朱允炆是打算留給馬恩慧肚裏的孩子的,結果後者生下了大明第一個嫡長公主。
這下,字輩可就用不上了,朱允炆想了想,為小丫頭取了一個婷字,朱婷。
名字很普通,本來內閣是送來了一大堆從楚辭詩經中摘抄的不明覺厲的好名字,但朱允炆一個都沒採納,而是自己想了一個簡單的。
這讓很多人都下意識的將原因歸納在皇帝重男輕女上,並以此為理所當然。
「等你出了月子,想要出去轉轉的話,就帶上孩子,去北平尋朕。」
坤寧宮裏,朱允炆懷抱着小丫頭,面帶喜色的一邊逗弄一邊說道:「北方的事朕要抓緊去處理一趟,就不能跟你一起了,朕已經交代了御前司,只要你想去,隨時可以出發。」
「好。」
躺在鳳榻之上,馬恩慧也是眼帶笑意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那好,朕就不在耽擱了,儀仗和軍隊已經在城外待命了,朕先行一步。」
將閨女交給一旁守着的宮娥,朱允炆整理一下微皺的衣袍,轉身欲走,頓了一步:「朕帶文奎一道。」
「妾謝過陛下。」
出了宮門,雙喜已經帶着朱文奎候着了,後者眼下也七歲了,自打轉過年關搬進乾清宮之後,這小子雖然一如既往的調皮貪玩,但性子還是難免收斂了些許,倒也站的有模有樣。
「父皇。」
「咋不去跟你母后道個別。」
「前些日子父皇打算帶兒臣北上的時候,兒臣已經跟母后說過了,有父皇在,母后也不會多做擔心。」
朱允炆頷首,牽起朱文奎的小手,引着小傢伙走進駕輅之內。
聖駕起,數千錦衣衛緊緊拱衛着出皇宮,走太平門匯集京營三萬大軍開始北上。
東勝衛城,朱棣的臨時帥府之內,朱高煦正跳着腳的怒罵。
「這群亡國之民,還敢伸手要東要西的,殺光,全給他們殺光!」
一百多萬牧民充入漠南和遼東,這讓兩地的糧食頓時吃緊起來,誰讓他們的牛羊都被收繳了呢。
而在朱允炆的聖喻沒有下來之前,宋晟和平安眼下都焦頭爛額的想轍養活這群惶惶不可終日的牧民。
到底是後者臨近朝鮮,連買帶搶的整了一批糧食才算穩定住局勢,但牧民哪裏吃過稀粥米糠,還沒一個月呢,就鬧着吃不飽,伸手問明軍要牛羊。
「這天底下除了皇帝,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決定這些牧民的命運。」
眼瞅朱高煦越罵越離譜,朱棣一拍桌案,喝道:「看把你放肆的,怎麼處理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三道四了。」
「爹,你說陛下到底在想什麼。」
朱高煦氣急,瞪着眼嘟囔道:「給盛庸追封了一個民族英雄,你要說是咱們漢人的我倒也認了,竟然還是那些蒙古人的,這不是辱沒了盛將軍嗎?還要組織那些草原人來祭奠盛將軍,這,這都叫個什麼事啊。」
朱高煦本來是想說皇帝這麼明目張胆的睜眼說瞎話也忒無恥了,能別過來也算不容易,他也怕他爹又揍他。
「咱們用的着怕這些已成待宰的羔羊嗎?」
朱高煦咋咋呼呼,以掌作刀連連比劃:「誰不服就給他們殺光,全給他們幹掉,這天底下除了咱們漢人,其他的一概不留才是正道。你說皇帝廢着心思和腦筋的搞什麼呢,用得着嗎?還民族大團結,爹,皇帝是不是不打算清算這些草原人了,是不是忘掉咱們祖先早前的世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