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採光通透的乾清宮內,朱允炆正守着一副全國堪輿圖看得起勁。
他的身邊站着已經算是半大小子的朱文奎,父子倆人都沒有說話,身旁只有雙喜一個人在忙前忙後的招呼着宮娥、宦官在幹些什麼。
楊士奇和嚴震直來的時候,看到殿中這幅景象,心中便同時都明悟過來。
皇帝這架勢,是要出宮。
「參見吾皇聖躬安。」
兩人衝着朱允炆的背影躬身行禮,而後者也沒有轉身,直接開口道。
「朕意南巡。」
果不其然,朱允炆一開口就肯定了兩人心中的想法,而後者兩人也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走就走唄,這幾年您也沒老實過,大傢伙也都習慣了。
不是去西南打仗,就是跑草原射獵。
現在又要南巡,怎麼着,這是還想下海捉鱉不成?
「朕這次南巡,主要想要看的,是經濟建設工作,看看我大明沿海一線的改革、商貿等方面,所以,嚴卿隨朕一道。」
被點了名字的嚴震直便躬身領命。
「朕這次南下,文奎就不隨朕御前了,留在南京監國。」
說着話,朱允炆轉過身坐回御榻之上招呼道:「別站着了,都坐吧。」
兩人謝過落座,而後又都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站在朱允炆身後的朱文奎。
皇帝離京,留太子監國。
幾千年下來都是這麼一個慣例,不過朱文奎這還沒有正名呢,皇帝留大皇子監國是不是在透露什麼信號呢?
「朕離京之後,這中樞朝廷,楊閣老多費點心,文奎畢竟年幼無知,政事上,還是要以內閣的意見為準。」
雖說留下朱文奎監國,但朱允炆還是事前把規矩定好。
只是純粹監國,不是越俎代庖的治國。
國家大事上,還是內閣說了算,給朱文奎這傢伙通個氣就成,別尋求這個小不點給什麼決策性的意見。
「陛下這次南巡準備去哪,內閣也好照會地方早做準備和安排。」
「蘇州、杭州、泉州和廣州。」
由北往南,朱允炆報了一串地名:「南直隸、浙江、福建和廣東各選這麼一個具有代表性的城,見一斑而窺全貌,這幾個城都是我大明眼下的一片經濟熱土,朕得好好看看。」
楊士奇和嚴震直互相對視一眼,皇帝這倒也算的上是雨露均沾了。
一省選一地,不爭也不搶。
「好的,內閣這邊就通知地方做好接駕的準備,陛下打算何時離京?」
朱允炆便笑着看向雙喜,調笑道:「那你得問問朕的大管家了。」
後者連道不敢,嘿嘿笑道:「就這三天、就這三天。」
皇帝出宮的禁衛、儀仗、隨扈和一應吃穿用度都得準備,這工程量可不小。
「大致就是如此,文奎,你隨楊閣老去文華殿坐宮吧,熟悉一下。」
「是,兒臣告退。」
朱文奎隨着楊士奇離開,大殿內便只剩下朱允炆和嚴震直這位新任的工商大臣了。
「工商聯的架子已經搭了起來,派往各省的任命文書也都下達,嚴卿給朕匯報一下這各省的狀況吧。」
見朱允炆問及此事,嚴震直在心裏組織了一番語言後開口道。
「工商聯的成員共二十七人,涉及各省糧長和商會會長,僅這麼一群人申報的財產家私,就擁有田產十五萬頃、產一億七千餘萬兩。
其中,晉商,也就是山西煤商總會的財力為魁首,太原銀行成立之後,僅晉商一省,就從國庫貸款走了五千六百萬兩。
最窮的則是四川商會,家私薄弱僅一百六十萬兩,成都銀行成立之後,川商貸款者寥寥,反倒多是儲蓄大戶。」
晉商擁有得天獨厚的煤業,煤老闆在何年何月都是錢包最鼓的一幫子商人。
更何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