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這次沒有親征,可是等到西征大軍出塞,他又很不放心。要說大唐第一名將,就是他本人。其他人統軍出征,他的心總會懸着。
乾坤宮內,崔秀寧看到李洛眉宇間的憂色,安慰道:
「忽必烈絕無可能段時間內鎮壓反元大起義。西方人鬧得很兇,造反的民眾上百萬,聲勢很大,嚷嚷着要推翻元廷的統治。甚至有人跑到埃及去借兵。」
「元軍主力,現在焦頭爛額,調往西方的軍隊越來也多。新江和伊朗一代,已經沒有太多元軍了。」
李洛皺眉:「我能不擔心嗎?勞師遠征,攻打忽必烈的新巢,怎麼會好打?伊犁是元廷京師所在,不可能兵力太空虛。要是我軍有個閃失,那收復西域就更難了。」
崔秀寧搖頭:「為何你認為忽必烈一定會在新江地區和我們死磕?他難道不能讓城別走,退避三舍?」
「那麼容易?」李洛笑了,「他是個男人,離開大都已經是萬般無奈,怎麼可能一讓再讓?再讓的話,元廷還有士氣麼?」
「真不一定。」崔秀寧說道,「情報顯示,元廷完全沒有在伊犁大興土木的意思,反而開始在君士坦丁堡、莫斯科、巴黎三地修建城池了。還有,忽必烈還下令在裏海的南北修建關隘,這說明什麼?說明忽必烈猜到伊犁守不住。所以,他不會在這緊要關頭和我們在新江死磕。」
「很明顯,元廷的統治重心會轉到歐洲和西亞,而不是中亞。伊犁是一片很好的大草原,可根本不利於防守。元軍要想保住伊犁,打退我們,怎麼也要準備三十萬精兵。」
「但新江的元軍,不到二十萬,還很分散,是擋不住我們的。忽必烈多半也不會調集西方的大軍回防。如果那樣,他就是兩線作戰。再說,就算他要調回西方的主力,那也來不及了。」
李洛道:「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但這麼大的仗,還是第一次完全由臣子們去打,我怎麼能放心的下?忽必烈就算保不住新江,也不可能一仗不打。不然他也無法從容西撤,也無法給臣子交代。」
「所以這一仗,我們的代價不會太小,風險也比較大。」
崔秀寧拉着他的手,「別想了。到時真不行你再親征就是了。就算敗了,我們現在家大業大,也不是一定輸不起。」
「西征的事,我還不是太擔心。我擔心的是…」崔秀寧指指太極宮的方向,「爹的身體,今年以來垮的很厲害,征兒說,大父的手越來越冷,腳也腫了,怕是…」
顏鐸今年已經七十六,年過古稀,說過去就過去。
李洛嘆了口氣,「太醫也告訴過我了。說是,恐怕難以熬過今年冬天。就是禮部,也在悄悄準備了。甄尚宮也告訴我,太上皇不大好。宮人和大臣們都看出來,應該是真的不成了。」
崔秀寧眼圈泛紅,「到時,我們還不是最難過的。最難過的是征兒,他們祖孫感情很深。我們一直忙各種事情,征兒其實算是爹帶大的。」
李洛道:「人皆有生老病死,大限一到,神醫難留。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經常去看看,到時喪禮辦的隆重些就是了。」
崔秀寧忽然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說道:「有件事要告訴你。微兒在征兒的房間,無意間發現了一張畫,畫的是個女子。還別說,他的畫學了爹的幾分本事,畫的還不差,起碼能看出畫的是誰。」
什麼?
李洛有點驚訝的問:「征兒今年不過十歲,就畫了一個女子?這…」
難道征兒是個多情種子,情竇早開,也就是早熟?
十虛歲的孩子,後世也就是四五年級的小學生啊。
不過似乎,後世十歲的孩子也不是太懵懂,多半會對異性有朦朧的好感了。
崔秀寧露出苦笑:「你知道他畫的是誰?」
李洛有點緊張,「是誰?楊宓?完顏容?馬嫃?李蘭澤?江歆?」
這幾個小姑娘,都在宮中皇學堂陪公主讀書,太子當然不會和她們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