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完了,我去看一下我家孩子。」
夜天溟轉身欲走,扶丞和眉家長老已經先一步離開。
「夜老頭。」
玄暉一族的四位長老喚了一聲,夜天溟回頭,「不是都說完了?」
「現在還不能讓你們回來。」
玄暉一族的幾位長老忍不住皺眉,「這邊的格局變化需要時間,而驅逐之地那邊,隨着格局變化也會越來越危險,雖然有幻神級別在」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好在我夜家如今血脈稀少,遷族並不需要太大動靜。」
四位長老愣了一下,忍不住嘆息一聲。
「等格局改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夜天溟笑笑,「這是自然,我先過去看看孩子。」
他轉身在御座靈的帶領下直接走入傳送陣,司律看着夜天溟離開之後,才緩緩低語。
「很難想像,自那樣高位跌落如此的家族,現如今還能有如此心性。」
司律手握重劍,「有着那樣被人窺伺的血脈之力,也能撐到今天。」
「他們是有能力和玄暉一族並肩作戰的夜家。」
四位長老無奈搖頭,「這麼多年的時光,我們兩家到底在做什麼,現在想想不覺得可笑麼。」
司律挑眉,這兩家的關係他也有耳聞,也覺得很奇怪就是了。
「若不是那丫頭推夜家到這個位置,搞不好我們兩家現在還僵着。」
「等家主出關之後,應該也能理解,畢竟,這門親事就是他當初親自定下的。」
「幾位長老,你們可別忘了,夜家還有一個正在衝擊幻神的夜鶴。」
四個長老聽了之後點點頭,「沒錯,夜家今後的光景一定會與從前不同了。」
這邊,在御座靈的帶領下過來的夜天溟,見到葉歸嵐的時候神情很是複雜。
這個老爺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發火還是關心,不知道該訓斥還是安慰。
月無爭掃了一眼自家還想要跟進來的御座靈,御座靈接收到他的眼神,默默地退了出去。
「爺爺。」
葉歸嵐跑了出來,這麼多天的情緒在見到夜天溟的時候,又有些繃不住了。
她撲進了夜天溟的懷裏,一下子就酸了鼻子。
月無爭喚了一聲夜家主,安靜地退回到屋子之內,給了他們兩人一方安靜說話的空間。
夜天溟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葉歸嵐抱得更緊,哭了出來。
老爺子輕輕嘆了一聲,小歸嵐還是年紀太小,生離死別的事情她經歷太少,眉家那孩子走了,也的確惋惜。
什麼都沒說,夜天溟不停地拍着自己孫女的後背,力道輕柔,仿佛在告訴她,哭吧,想怎麼哭都可以。
葉歸嵐頓時心酸無比,夜家遭遇了兩次致命襲擊,損失了無數族人血脈,那時候的爺爺,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爺爺能挺到如今還沒有倒下,又該保持着如何令人絕望的理性。
葉歸嵐揚起小臉,看着夜天溟無比溫和的眼睛,是不是走到了這個位置,扛起了一個家族,別人能做的爺爺都不可以做。
別人可以哭,別人可以垮,別人可以放棄。
但是唯獨這個位置上的人,不可以。
無論背負了多少,無論壓抑了多久,都不可以、不能捨棄承接的一切。
欲達高峰,必承其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對不起,爺爺。」
葉歸嵐呢喃着開口,她突然意識到當初抱着一定要為夜家爭取些什麼的心態,對於夜天溟,對於夜家都是層層枷鎖。
現如今的四大家族之位更是如此,葉歸嵐猛然揪緊夜天溟的衣服。
她會不會,把夜家推到了風口浪尖,把本該隱匿的家族拱手送到別人手中。
夜天溟的心,一下子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