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祁鎮和嬪妃們驚疑不定之時,陳祥進來稟報:「皇爺,司禮太監阮昔求見。」
朱祁鎮聞言,急命召入。
阮昔行過禮之後,朱祁鎮便急切地問道:「皇帝要如何處置朕?」
阮昔可不接這話,只是敷衍道:「聖上有命,事涉皇親,一切由諸親會議決定。」
「那你來此做什麼?」
阮昔回道:「聖上有命,南宮宮人參與謀反,盡皆下獄,聽候發落。之前聖上從朝鮮買了一千餘名奴婢,如今精選宮女五十人,太監五十人,送來服侍陛下和各位娘娘。
另有夏時等太監強行縊殺皇妃,聖上命奴婢請示陛下,應該如何發落?」
朱祁鎮無奈地揮揮手:「杖斃吧。」
阮昔又稟報道:「聖上有命,太子即日起移居慈慶宮,重華宮暫時封閉,宮人不得進出,陛下和各位娘娘缺什麼少什麼,儘管向宮人索取。
聖上已命阮浪、馬良回京。阮浪免去司禮監秉筆之職,專任重華宮總管。馬良降為錦衣衛千戶,專職護衛重華宮。」
朱祁鎮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這就是軟禁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弟弟放阮浪、馬良一條生路,並讓他們留在南宮,真是大發慈悲了。
周皇后卻急切地問道:「就不能讓太子養在本宮身邊嗎,他還小,如今受了驚嚇,又正病着。」
阮昔回道:「太子要出閣讀書,豈能禁錮於重華宮。即使聖上同意,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的。」
「那讓太子再留一晚,明天移宮如何?」
阮昔點點頭:「奴婢謹尊皇后娘娘諭旨,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阮昔與陳祥退出,指揮淨軍入內,將重華宮所有宮人拘禁帶走,然後五十名太監、五十名宮女進入重華宮。
而盧忠則率領錦衣衛,將重華宮圍的水泄不通。
重華宮東西寬五十丈,南北寬八十丈,跟朱祁鈺合歡殿前的玉泉湖差不多大,隨便一溜達就到頭了。
重華宮中除了幾座大殿,還有下人住的廂房,以及一方小小的花園。
以後朱祁鎮和他的十個女人,就要在這方狹小天地里苦苦煎熬了。
阮昔離開南宮,又到十王府、諸王館向藩王們傳達了皇帝的旨意,然後才繼續回去忙活着抄家。
諸王館中,魯王朱肇煇,苦着一張臉,攥着一張紙,呆坐在自己屋裏。
魯王的六個兒子、還有湯傑在一旁陪坐。
呆呆地坐了半晌,魯王一臉懊惱地向眾子嘆道:「都怪為父老糊塗了,我並不想造反的。當時一頓吵吵嚷嚷,我是被忽悠到紫禁城裏去的。」
庶長子安丘王朱泰坾勸道:「父王不必過於自責,本來朝廷召我們來,就是為了在七月初一於奉天門由皇帝賜宴的。
我們七月初一早上依照約定去了奉天門,這有什麼錯?
再說咱們又沒有將護衛交給石亨,憑什麼說我們造反。」
魯王點點頭:「話是這樣說,但是明日皇帝召我們一家人,還有湯傑覲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魯王說罷,將手中握的那張紙往桌子上一拍:「看看吧,會昌侯孫忠留下一封遺書自盡了,遺書里給皇太后列了七大罪狀。
現在皇帝將孫忠的遺書抄錄多份,讓我們傳看。
數日之後,要由太祖指定的皇家諸親進行會議,決定這些事情如何處置。」
朱泰坾回道:「這也沒什麼吧,依兒子看來,皇帝挺軟弱的,竟然命會昌侯的三個庶孫將會昌侯靈柩送回老家安葬了。
我還以為孫家人一個都活不了了呢。」
魯王向湯傑問道:「傑兒,你怎麼看?」
湯傑回道:「侄孫以為,叔父此言差矣。會昌侯指認了皇太后抱養國妃之子的罪過,接下來只要定襄伯郭登認同會昌侯的說法,承認其妹國妃郭愛確實是私自生下了皇子,為皇太后抱養,那這個罪名就徹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