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陳青兕的致命弱點
原本看戲的許圉師,突然就傻眼了。
這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許圉師不求漁人得利,怎麼還曾被波及的池魚了?
辛茂將本被許圉師問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本是許敬宗的人,是他一手提拔的,自然偏向袁思敬。
但陳青兕掀起的這股勢頭太盛,而且冒頭直指廟堂弊端士族隱患。
論勢,遠勝對滕王李元嬰的彈劾。
誰也吃不准結果如何。
但現在
辛茂將輕笑道:「許相公,不論袁思敬還是高智周都是一時之選。只有一個空缺,那真不好說,誰任職都有可能。現在有兩個空缺,自是不用爭了。」
許圉師尷尬的一笑,大有自扇嘴巴的感覺,儘管心中不舒服,卻也沒有辦法。
就現在今上對廟堂的掌控,別說是調離一位侍郎,即便將自己這個宰相干掉,也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
很明顯,禮部侍郎夏昱的外調是為了袁思敬、高智周兩人讓位的。
只是三日,李治下達了禮部侍郎的全新任命,袁思敬、高智周皆在其列。
長安,崔宅。
崔信明優雅的正坐堂上,看着兒子崔冬日整理出來的一疊機要情報,冷哼一聲:「一個陳青兕,還真將長安攪的風起雲湧。」
一說到陳青兕,崔信明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作為崔家的天之驕子,崔信明天生便有一種超然於眾的優越感,自詡文章獨步當代,遠勝李百藥,一枝獨秀。
昔日科舉,他率領的五姓精英一敗塗地,便想着小的不行,自己這位老的頂上,會一會自己之後,文壇最出色的後起之秀。
面對陳青兕這位後輩,他特地派人邀約,要與之來一場文壇上的君子之爭。
結果,換來了一聲「不曾聽過」。
崔信明三個字也因此成為笑柄。
此番再度復來,見陳青兕如日中天,不但成就大儒之名,連職位也從小小的員外郎提升到了侍郎。
這滿腔不忿之餘,心中又有點點羨慕,但就是這種羨慕,讓他更加忌恨。
若非自己身為崔家人,李唐朝廷不敢用,哪裏輪到豎子成名。
他沉着臉,隨手取過一份情報,問道:「禮部現在什麼情況?」
崔冬日俊朗沉穩,拱手說道:「袁思敬、高智周已經在禮部任職,兩人皆是才俊,皆有二十餘年的胥吏經驗,很利索的接手了各自的事務」
崔信明雙眸透着一絲陰冷,說道:「盧承慶就沒有做些什麼?」
崔冬日道:「盧尚書並沒有做多餘的安排,只是分別讓袁思敬主管祠部司,高智周管主客司,將兩人分開使用。」
崔信明臉上帶着幾分嘲弄,道:「好一條忘恩負義的老狗。」
盧承慶自然是范陽盧氏中人,李治打壓關東五姓是全方位的,除了打壓排擠,還有利誘分化。
盧承慶就是其中之一,出身於范陽盧氏北祖大房,卻背棄了五姓,心甘情願成為走狗。
在得知袁思敬、高智周同為吏部侍郎的時候,崔信明便生一計,讓盧承慶利用職務之便,製造袁思敬、高智周的矛盾,從而分化許敬宗這個大許黨與陳青兕清流黨的關係。
現在盧承慶卻安排袁思敬負責祭祀禮儀,讓高智周負責接待四夷使者。
彼此完全不接觸相連,更別說會起衝突,顯然無視了他們的安排。
在崔信明心中,家族的利益重於一切,皇權什麼的對上家族利益,不值一提。
幾百年的王朝,哪裏能比他們千年世家高貴?
盧承慶這種行為,等同背叛。
「先不管他!」崔信明隨即道:「當下如何壓制陳青兕才是正道,絕對不能讓陳青兕推起這股浪潮,不能再讓李唐得逞了。」
這個再字,用得很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