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沒了。」
「」
比起陶眠的滔滔不絕,榮箏三言兩語,簡短得很。
一時間分不清誰才是和杜懿有牽扯的人。
朝陽未升,山林爽氣入窗,正是夏暑時節最舒服的時辰。
榮箏和陶眠對坐,桌上殘燭如豆,兩人面面相覷。
「小花,」陶眠蹙眉道,「你是不是睡眠質量太好了?人家杜懿在夢裏還沒來得及說後半句,你就睡死過去了。」
「還真是。」
提起這個話題,榮箏略顯心虛。
「影衛的日常是黑白顛倒,但我春困秋乏冬藏夏打盹。
師傅為了訓練我,就用繩子把我的劉海兒吊起來。」
「之後?你可有改善?」
「我改了啊,我再也沒梳過有劉海兒的髮型。」
「」
知錯就改,但改得不對。
眼下的局面很尷尬。陶眠這邊單方面地推進劇情,進度飛快,而榮箏那邊幾乎等於毫無進展。
相當於師父一個筋斗飛出十萬八千里,回頭,徒弟還在起點給小毛驢拴韁繩呢。
陶眠很無奈。
「明明是兩個人的故事,怎麼偏偏要有我的姓名。」
雖然小榮箏很有趣,但這事情不合常理。
「再說夢裏的那個你已經要跟着杜懿回閣了,我繼續跟着偷看是不是不大好。」
「你我二人幹過的偷雞摸狗的事還少麼」
「哪裏有,不存在,我這麼清高正直的一個仙人。」
「」
最後榮箏想了個辦法。
「要不你下次再夢見小時候的我,你就說你是天上來的神仙,說我是天命之女,通過你的考驗就能升天。」
陶眠滿臉的不相信。
「小時候的你能有這麼傻?如此套路的話術現在拐小孩都不這麼騙了。」
「真的有,你別不信。」
陶眠信了。
繼續就着這夢中的閒言碎語咀嚼也無意義,兩人從屋子裏走出。
黃答應本來趾高氣昂地在小院中散步,巡視它的領土。
一見到那鵝黃的裙角從門檻揚起,它躲得飛快,一頭扎進昨日沒來得及輕掃的草木殘枝堆里。
除了腦袋,哪裏都沒來得及遮掩。此等拙劣的偽裝,被榮嬤嬤一眼識破。
她奸笑着張開雙手,手成爪形,向角落裏的黃答應猛撲過去!
一陣雞飛徒跳。
陶眠搖了搖他的蒲扇,眯起眼睛眺望遠山輪廓鑲嵌的一圈金光。
今日天氣甚好。
白日清閒,只是山下暑氣升得快,不一會兒就熱了。
榮箏靈根屬火,遇上這伏天最是難熬。她追了三圈的黃答應就嘟囔着頭暈,攤在陰涼處的長凳上不肯起,一隻手蓋在腹部,另一隻手的手背擋住眼睛。
陶眠在長凳旁蹲下,給她扇扇風,說要帶她去個清涼的地兒。
「哪裏哪裏?」
榮箏一骨碌爬起來,起得太猛險些跌倒,是師父託了她的後背一把。
「慢些,坐着緩緩。那地方又不會長腿跑了。」
榮箏嘿嘿笑,說還是小陶好。
「我自小就怕熱。白天曬久了會暈倒,夜裏也難熬。小時候還好,我師傅有塊寒玉石,是她娘給她的遺物。她見我熱得難受,就把石頭借給我涼快。
後來師傅走了,那石頭也不見了蹤影。
再後來,我天天跟着杜鴻東奔西跑,他在酒樓裏面享受着冰鎮過的美酒甜果,我只能在外面數星星。
數到一半我就眼冒金星,暈死過去。杜鴻推門見我沒有好好守着,還要我回閣主動領罰。」
榮箏風輕雲淡地說着,陶眠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對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