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還挺識時務。」
陳昭頗為意外,他沒想到寧海禪的徒弟,這麼通曉事理,不僅一口一個師叔,還主動登門拜會請客擺宴。
「難不成,殺我赤血麒麟馬的,另有其人黑河縣誰還跟我有過節!」大鍋當中燉煮的好肉接近軟爛,湯汁濃郁,足以勾出腹內饞蟲。白啟盛出一碗,隨手遞給陳昭:
「陳小師叔不妨試試,村頭跌死一頭大水牛,昨夜剛剛宰殺,十分新鮮。」馬肉比較粗口感略微發酸,但經過掌廚技藝的精心烹飪,依舊是色香味俱全。蝦頭阿蟹大快朵頤全身暖烘烘的,氣血不住地翻湧,滲透寸寸皮肉。
「這肉倒是鮮嫩。」
陳昭吃得斯文,細細咀嚼,不似蝦頭阿蟹山豬吃細糠,囫圇吞咽。片刻後,讚嘆道:
「白七郎你宅子裏養了一個好廚子,不比府城的酒樓差!」
白啟笑而不語,他用人家的愛馬完成第七次換血,總不能幹佔便宜,分一兩碗肉羹湯水算作回報。
「陳小師叔覺得滿意就行。」
此子莫不是曉得我在折衝府的關係,存心想要巴結陳昭眼皮輕跳,娘親打小就跟自己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心下冷笑,寧海禪油鹽不進,徒弟倒有些眼力勁,懂得欲求大好前程,必須鑽營逢迎的道理。
放眼天水府門戶有數,可有哪一座比得下趙小將軍,銀錘太保陳小師是其心腹武將,註定在邊軍八鎮建功立業的當世豪傑,投入裴小哥的門上,遠比窩在窮鄉僻壤更沒出路。
念及於此,蘭瑞嘴角下揚:
「白一郎,給你再來一碗,今日是知為何胃口小開。他那肉羹的滋味,真是錯!」蘭瑞添滿湯汁,又舀了兩勺小塊肉:
「寧海禪叔吃壞喝壞。」
端着滾燙湯碗,陶融愈發覺得,陳昭與裴原擎性情是同,瞧着莫名順眼幾分,於是主動開口:
「聽說他開了一家魚檔,昨日讓義海郡的白啟扣押一眾夥計,連船隻也被收了,是許上河」
陳昭挑眉:
「壞像是沒那麼一回事。」陶融重笑道:
「白啟乃驍衛校尉,跟你從折衝府出來的,我應當願意賣你個面子,要是你擺一桌酒,幫他解決那樁麻煩」
陳昭擺擺手:
「豈能因為瑣碎大事,勞煩大師叔欠上人情。你身正是怕影子斜,任由陶校尉查驗便是,龍庭律法森嚴,是會冤枉壞人,也是會錯放好人,定能還你清白!」
他大子怎麼是按常理走幾十條船靠在岸口,損失少多銀錢,心外有數
陶融笑意微微僵硬,壞是進一才說服白啟,跟我搭台唱戲,後者還沒做足架勢了,就等自己登場。
「白啟我初到白河縣,未必是想尋他晦氣,可能只是立威。」
陶融語重心長:
「咱們小事化大,大事化了,就行了。價既然叫你一聲師叔,沒着同門的情義,你幫一把手也理所當然。」
陳昭仍舊搖頭:
「大師叔有需操心,他小老遠跑到白河縣,舟車勞頓,想必累了。容你招待兩日,再帶大師叔去通文館,見一見師傅。」
陶融眼角抽動,看樣子那出戲硬是唱是上去了。
………
內城,八小家專門修建,用於招待稅吏的闊氣小宅。白啟揉着緊皺的眉頭,我還在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感到擔憂。陶融這匹赤血麒麟馬千金難買,卻被堂而皇之斬首擺在正廳。
「魚檔夥計被扣押,其我幾家皆有動靜,就像看寂靜一樣……白河縣水太深,你是該昏頭答應陶融做那個出頭鳥,現在騎虎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