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又客人登門,張璁也不好不應,只得跟黃鳴告了聲罪,出去迎客。
黃鳴則若有所思地坐在廳中,一邊喝茶,一邊豎起耳朵聽着那邊的動靜。
門開,張璁有些詫異的聲音響起:「你們怎麼來了?」
「張秉用啊張秉用,你這次真是闖了好大的禍事!還連累了我等禮部同僚!」幾人滿是憤怒,直言指責道。
「你們不是已經與我絕交,劃清界限了麼?」
「你以為這樣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也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就是,你可知道昨日侍郎大人把我們幾個平日與你交好之人通通叫了去,就問一句,我們是否也有同樣的心思!」
「我們自然都說沒有,可任我們如何辯解,上邊就是不肯信啊,因此今日就讓我們全都停職反省!你說,你是不是害人害己?」
「張秉用,你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好端端一個禮部官不做,非要鬧出這等么蛾子來?朝中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我多嘴了?」
此時上門問罪的居然足有四五人之多,他們七嘴八舌圍着張璁就是一頓噴。
開始時他還能回應一兩句,可不一會兒後,就只能被動承受了。
在發泄了一陣後,他們才說明來意:「我們今日來,就為了讓你改過自新,將功贖罪!」
「對,我們大家商議了一番,此事還得由你自己來解決。前日你上表駁了我禮部的集體上疏,那就再上一表,說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也好,說自己是頭腦發昏也好,就說那些想法都是錯的。」
「不錯,如此,毛部堂也不會受人非議,咱們自然也就解脫了。」
直到這時,他們才漸漸住嘴,黃鳴雖不在跟前,卻能想到,這些人此時一定都盯着張璁,給他施加壓力,並讓其就範。
張璁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問了一句:「那我呢?」
「什麼你呢?」
「若真按你們說的做了,我又當如何自處?只怕將更加的聲名狼藉,被人視作毫無定性的跳樑小丑了吧?」
這話讓其他人又是一陣沉默,隨後才聽一人有些勉強叫道:「這也總比讓你被人認作無恥小人要好。你按我們說的,最多就是不再入官場,若執迷不悟,那就是遺臭萬年!」
「哈哈哈哈」張璁突然一陣大笑,笑聲里既有憤恨,又有解脫。
在把跟前眾人笑得有些心裏發毛的同時,也讓廳中的黃鳴會心而笑。
他知道,這回張璁是再不可能回頭了。
倘若沒有這些人上門,逼這一下,今日自己還未必能說服對方繼續上表。
可現在嘛,有了他們這一勸,那就是直接將張璁推向了另一個極端。
「你,你笑什麼?」有人不忿喝道,似是為自己壯膽。
「我笑你們既自私又愚蠢!」張璁這時再無顧慮,話音也比剛才大了許多,氣勢更足。
「你敢說我們自私愚蠢,你才自私愚蠢!」
「就是,你為了自己的前程所以上那道表,是為自私!你不識時務,不想想現在朝中到底誰為主,就是愚蠢!」
「不識時務的不是我張璁,而是你們!口口聲聲說什麼天下社稷,可其實你們哪個不是只想着自己,想着能在禮部有個好前途,卻又沒什麼能耐,只能受了某些人的指使,跑到我家中來說一番恐嚇之言。
「卻不知這麼一來,反倒將自己的愚蠢與自私徹底暴露,也讓你們背後之人的虛弱暴露無遺!」
「你」
「我張璁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所有人,也讓你們把話帶給毛部堂,帶給楊閣老,帶給朝堂上的所有想要逼迫陛下的所謂忠臣們,你們的如此做法才是不遵禮制,是倒行逆施,如此行徑,又豈能成功?
「我張璁雖然只是一名朝廷小吏,無權無職,人微言輕,但卻有着一顆忠君為國之心。想讓我因此退縮,除非殺了我!」
眾人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