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一處拱橋上,這裏相對於燈會的街坊顯得較為清淨,眺望着人潮湧動的花燈之會,趙文宛忽然感到顧景行身子一僵,微微偏頭瞧了一眼,見他神色依舊如常,只眸光攸的沉下去,他忽而大膽的攬住了趙文宛的肩膀,繼而不由分說的就攏着她向橋下行去,步子很快,趙文宛隨着他的步子亦然快走,心中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了什麼事?」她低聲詢問。
顧景行並未作解釋,只道:「宛宛,別回頭,一會兒下了橋你就向東跑,沒入花燈□□的人群,左翎會保護你。」
這裏還不是下手的最佳地點,只要沒有被發現,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趙文宛心思玲瓏,一下子就會意出來,呼吸微微加重,強壓鎮定的應道不會武功,留下反而會拖累股景行,可兩人還未下的橋,就聽得身後有個孩童軟糯的聲音響起,「娘親,娘親你瞧前面那人好奇怪,手背在後面為什麼還夾着三個小花刀呀?」
繼而身後就傳來左翎驚慌的呼喊:「王爺,小心!」
顧景行一聲低咒,眼疾手快的抱住趙文宛往地上一滾,塵埃盪在二人身上,就聽得「嗖嗖嗖」急促的幾聲,三把飛鏢暗箭齊齊釘在了樹幹上,顧景行今日並未佩劍,伸手敏捷的一躍而起,跑向那樹幹拔出飛鏢,修長的臂膀用力一擲,那人就倒了下去。
橋邊人本就不多,三四群的瞧見死了人,驚慌的尖叫着四散而逃,數十名隱藏的便衣殺手見已然暴漏,也不管這裏是不是下手的好地點,紛紛涌了上來。左翎廝殺過去,不一會兒被幾人纏住。
顧景行趁此拉着趙文宛就跑,忽見有一輛馬車行來,他眯起眸子踢了那馬車夫,兩人默契十足,趙文宛動作利落地提着裙子趕緊上了馬車,顧景行坐在了駕駛位置趕着向城外行去,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預先設伏,其餘的路怕是都堵死了。
馬車裏是兩個年紀不大的母女,瑟縮着抱在一起,瞧見趙文宛進來驚恐萬分。
&怕,我不會傷害你們。」趙文宛這時候才覺着胳膊那兒疼,撩起袖子一看,果然上回在寺廟刮蹭到的地方又添了新傷痕,沁出了血,卻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拿帕子簡單的包紮了下。
母女兩人瑟縮的更厲害了,趙文宛沒的心思再管這二人,坐下來儘量撫平如雷鼓般的心緒,微微掀了帘子一角瞧着後面。出了城夜色愈發濃重,兩旁小道枯木殘卷,快速掠過眼前。
馬兒陡然撕鳴一聲,車輪頓時停下,顧景行掀開車帘子,丟了一枚玉佩予那母女二人,「你們二人躲一下,見有侍衛過來拿着我的玉佩讓他們護送你們二人進城。」
趙文宛聞言,明了顧景行所想,不帶遲疑的跳下馬車,根本不見貴女的嬌慣之氣,顧景行耳貼地面,微有震動,神色愈發黑沉,「宛宛,這邊。」
他帶着趙文宛行進了一處秘林中,周遭黑漆漆的,靜謐的只剩下二人腳下踩到枯枝咔聲,趙文宛小聲問道:「他們追上來了?」
&快會,怕麼?」
趙文宛抿唇微微點頭。
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歉疚的嘆息,「是我連累你了。」
趙文宛並不怨顧景行,只看着他冷靜的側顏,那一點月輝折射出他眼底的冰冷,反而在心中勾起了不小的波瀾,這人多年伴隨着這樣大大小小的暗殺,到底是如何挺過來的。
身邊疾風吹過,顧景行與趙文宛側耳細聽風聲中還夾雜着急促的腳步聲。
&禁軍趕到之前,務必找到,格殺勿論。」
&
只聽腳步越來越近,顧景行護着趙文宛躲在一顆枯樹旁,趙文宛是第二次遭遇暗殺,那次害怕極了,今日卻出奇的安心,被身旁之人緊緊摟在懷裏,屏息凝氣,靜靜等待。
顯然這回主使者是下了決心除掉顧景行,搜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一波人舉着搖曳不定的火把向他們二人的方向走過來,顧景行暗沉深邃的眸子光暈流轉,閃過幾許道不明的情愫,隨即伸手覆住了她的眼。
&宛別怕,他們的目標是我,我把人引開就回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