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皇宮外面怎麼那麼多人。」
坐在張四維的馬車內向外看,陸鳴詫異的發現承天門外已聚集着近千名官員。
嘈雜的嚷嚷聲混在一起,也聽不清楚說的具體是什麼。
張四維看了一眼後放下帘布,神態平靜中帶着不滿。
「還用想嗎,一定是遷都的事泄露了出去,這些官員聚在一起抗議唄。」
「他們不想遷都?」
「不是不想遷都,是不想遷都之後沒有安置。」
張四維說道:「能去南京誰想留在北京?北京畢竟是沒有南京繁華。」
陸鳴點了點頭。
「賢弟。」
馬車進入皇宮,張四維看向陸鳴:「你跟愚兄透個底,太師讓你來之前,有沒有什麼態度?」
「子維兄說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這次協商不成怎麼辦?」
陸鳴似笑非笑的看向張四維,此刻的他已經領會了陸遠讓他來北京的第一重意思。
原來這個張四維和他父親陸東是一路人,都希望陸遠做皇帝。
張四維來北京,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協商成功。
這個想法也在陸鳴進入到文淵閣後得到了印證。
這一次的碰頭會規模更大,在北京的九卿幾乎全部出面,內閣三名閣臣也都露了面,只不過歐陽必進全程幾乎沒有說什麼,都是張四維再和徐階等人協商。
「這位是?」
徐階也注意到了坐在張四維身後的陸鳴,面露詫異之色。
「這位是陸太師的堂弟,遠東南京總號掌柜陸鳴。」
在坐眾人的神色因為陸鳴的身份而變得奇怪起來。
遠東的名號在座這群官員都聽過,但沒有一個知道其到底多大的體量,遠東也從來沒有在政治、軍事等領域上展露過力量,唯一一次秀肌肉還是粉碎嘉靖當年潛伏江南的諜報系統。
上萬名東廠和錦衣衛的探子幾乎全部被遠東掌握着行蹤軌跡,可見這個遠東對江南各行各業的滲透和掌控能力有多恐怖。
除了擁有強大的特務力量之外,所有人對遠東的認知就只剩下錢了。
遠東很有錢,具體有多少錢,不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自從汪直死了之後,其所導致的遠洋貿易空白期是被遠東填充佔據的。
「小民參見諸位大人。」
陸鳴站起身對着眾人作揖參見,恭敬答話道:「小民只是受太師指示來京,協助張大人處置協商事宜,斷不敢影響各位大人談論國家大事,若是各位大人覺得小民不配於此,小民立刻退下。」
「今日在座的都是我大明朝的九卿尚書,議的也是江山社稷之大事,一個商人在這裏,確實是不合適。」
歐陽必進抬了一下眼皮:「不過,既然是太師指示,又是為了兩京協商事宜,特例特辦吧,陸掌柜安坐便好。」
「是,多謝閣老。」
陸鳴道了謝落座,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一般靜候眾人開論。
「各位來之前,想必也都看到了承天門外千官雲集。」
徐階主持了今天的碰頭會:「甭管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但現在已經引起了很大的動靜,官員不上值,而是聚集在一起鬧議,咱們這裏得儘快拿出個章程來,不然,於國無利。」
「徐閣老說的沒錯。」羅珵開口支持了一句:「諸位,張參政,現在就遷都回南之後北京班子不再保留主要矛就是上萬名官員的安置事項。
之前兩天咱們都想過一些辦法,包括退出退休制度、補加都察院加銜、通過增設省府擴加編制,但這些新崗位對上萬名官員來言還是杯水車薪,大頭是處置不掉的,今天咱們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
張四維開了口:「退休制度可以讓步,原先不是五十五和六十歲嗎,可以往後延伸五歲甚至十歲,三品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