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賈琅同黛玉一同出行。
黛玉頭戴『冪籬』,步下馬車。
此『冪籬』用皂紗製成,四周有一寬檐。
檐下制有下垂的薄絹,其長到頸部,以作掩面。
時下貴族女子出行,皆會佩戴此『冪籬』。
琅、黛二人甫一入宣鶴樓,就見一長臉僕婦,早已候在茶樓門口。
擺明是林玉枝派了來接應她的。
如此做派倒叫賈琅心中暗暗稱奇,只道這女子有些手段。
此長臉僕婦在前領路,將琅、黛幾人引入二樓雅間。
此雅間內,林玉枝撐腮斜倚在窗欞旁,明顯已等候多時。
她倒也頗有誠意,其房內也只有她一人,一個伺候的奴僕也無。
顯然是為了方便與賈琅談話,只怕內容被她人泄露了去。
只她抬眼一瞧,卻見賈琅端是光明正大。
莫說小廝、丫鬟,身旁竟還帶了個頭戴『冪籬』的貴女,半點也不謹慎的模樣。
登時氣笑了去,「世子當這是遊玩踏青不成,可要奴再叫幾個唱曲的進來作伴?」
賈琅理也不理,先小心將黛玉扶在坐上,又叫晴雯關窗,不許一絲風透進來。
待一切終了,這才反問道,「姐姐怎得不似昨日溫馴,今日才是真面目不成?」
林玉枝被賈琅這番做派驚了一瞬,仔細打量黛玉一眼,接着拜倒。
「小女林玉枝,拜見永安縣主。」
「免禮。」黛玉伸手叫起,頗有些好奇。
「你怎的猜出我的身份?」
林玉枝笑道,「別看奴身似蒲柳,卻還有幾分用處。
前些日子世子破例得封,咱們姑蘇也得了消息。
再者今次縣主重歸故里又有世子作陪,奴也聽自家老爺談及一二。
今日便斗膽猜測,能叫世子這般愛護的必是縣主了。」
這話說的黛玉心中妥帖,加之昨日從鄧文榮口中知曉林玉枝身世。
她向來心腸較旁人柔軟些,因而只贊道,「姐姐聰慧。」
「不敢。」林玉枝似嗔非嗔拿眼風掃了賈琅一眼。
「有縣主這般如花美人,怪道昨日世子那般無情了。
罷了,殘花敗柳之軀,世子同縣主不嫌奴髒,便該感恩戴德了。」
黛玉等聽了這話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才好,只覺得如何安慰都似是空話。
倒是賈琅輕笑道,「我怎麼不見姐姐身上哪裏髒了?明明香的緊。」
話落,更是將那花箋取出,淺笑着輕嗅了一下其上余香。
此番動作,若是旁人做來,可能會頗顯猥瑣。
可賈琅眼神清明,笑意款款,再加之他日漸張開,容色絕佳。
更顯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莫說黛玉等,便是林玉枝閱人無數一時也看痴了去。
待回過神來便更加羞惱,掩飾般的疾言厲色道。
「世子莫要如此!此次奴想方設法約你出來,是有一件事想求您去辦!」
一番打岔下來,林玉枝終是忍不住先暴露出了自己確有所求。
二人談話主位,瞬間顛倒。
賈琅聞言眸光一閃,越發心情舒暢起來。
只曼聲道,「姐姐既有事相托,我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雖從未說過甜言蜜語,到底也是天賦本能。
因而端起架子來,瞧着倒是義正辭嚴,毫無敷衍違和之感。
黛玉卻瞧出賈琅明顯是在做樂,逗哄林玉枝,因而也不如何氣惱。
林玉枝似是當了真,跟着調笑道,「縣主還在這兒,世子便這般輕佻,不怕姑娘惱了去?」
賈琅攤攤手,神色越發真誠道:「表妹自是獨一無二,但姐姐亦是不可多得。
今日見了姐姐,日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