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想得出了神,直到白桃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娘子,娘子,人都走沒影了,你還在這裏坐着幹什麼?趕緊回去吧,喝兩碗薑湯解解寒氣。」
姚雨桐回過神,面色陣青陣白變幻不定,忽地將心一橫,竟直挺挺面朝下躺了下去。
「娘子」白桃都驚呆了,但旋即想到姚雨桐打的主意,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是個狠角色,如此,將來說不定真能成為我們郡主的好幫手。
姚雨桐躺了好一會兒,白桃在上面幫她張望着,眼見有婆子遠遠走過來,她連忙小聲道:「娘子,來人了,差不多得了。」
一邊說着,就下了拱橋,扶起姚雨桐,見她面青唇白,渾身直哆嗦,忙小聲安慰道:「娘子放心,您這一場寒氣不會白受。如今王爺還沒見過您,若能病一場,不信他不來探望,到那時,您的機會可就來了。」
「嗯。」姚雨桐輕輕點頭,被白桃扶着,一瘸一拐上岸,恰遇到那兩個婆子,見她們直勾勾看着自己,她心裏也覺羞恥,忙低頭用手捂住臉,從指縫間泄出嗚嗚哭聲,一邊扶着白桃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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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到底怎麼回事?如今府里都傳遍了,說你和姚娘子在園子裏遇見,不知道她那句話得罪了你,被你推下拱橋,摔在冰面上半天爬不起來,這你是不是上了她的當,被她用言語激怒,才推她下去?」
眼看日落西山,辛念都派人將秦姨娘請過來準備吃晚飯了,就見古姨娘風風火火走進來,連珠炮般說完,只把秦姨娘都驚呆了。
「沒有。我是那麼沉不住氣的人嗎?被她用話一激,就出手報復。」
辛念正從博古架上拿下一個盒子,一邊淡淡回應,說完又問古姨娘道:「對了,姚娘子如何?腿沒摔斷吧?不是說半天沒爬起來嗎?」
古姨娘:
「沒沒聽說腿摔斷,只是剛才看見二門上婆子領着王太醫往大姑奶奶的院子裏去,想來是受寒了。」
「還好,這會兒河凍得結實,不然那可是從府外引的一股活水,掉進冰窟窿里,不死也要凍脫層皮。」
古姨娘和秦姨娘都看出不對勁了,秦姨娘疑惑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平時不是這樣刻薄的人。」
「姚姐姐為我費盡心思,我對她刻薄一點又怎樣?」辛念一笑,拿着盒子來到榻上坐下,將盒蓋慢慢抽出,然後將裏面東西拿起,對着窗子細細打量。
「到底是不是你推的她?」
「不是。她和我說,奶奶和姑奶奶都容不下我,與其兩頭受氣,不如及早抽身,若我不肯抽身而退,她送我這個機會,說完就跳下去了。」
短短兩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古姨娘和秦姨娘都是經歷過後宅爭鬥的人,哪能聽不出這幾句話中的驚心動魄,當下秦姨娘便捂住心口叫了一聲。
「果然,我就說定是她陷害了你。」
古姨娘氣憤,見辛念仍是盯着手中東西看,她便疑惑上前,一邊問道:「你這會兒不想着怎麼和王爺解釋,還有心思看東西?這到底是個什媽呀!」
辛念哈哈大笑,將閃着寒光的匕首插回鞘內:「誰讓你非要湊過來?嚇到了吧?也難怪你害怕,這匕首叫誅邪,乃是當年北匈大將呼蘭圖隨身佩戴的寶物,後來爹爹斬殺呼蘭圖,這把匕首和其他戰利品一起上交朝廷,皇上又把匕首賞給先王,先王逝去後,王爺收拾先王遺物,發現了這把匕首,知道和爹爹有段淵源,於是又把它轉送於我。那會兒王爺親口說過,這府里沒人害我就罷了,若有人敢害我,我盡可用誅邪對付她。不過姚姐姐嬌嬌弱弱,又在冰面上半天沒爬起來,聽着可憐,我若用誅邪對付她
,豈非勝之不武?罷了,此等神兵,倒還是讓它束之高閣的好。」
「我的天!」古姨娘急得直擺手,最後無奈道:「這樣話怎敢高聲說?真以為你這院裏就是鐵桶一塊?萬一被奶奶或者姑奶奶知道,大小又是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