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風物,鱗次十萬人家。
漁舟霸唱,渲染數代年華。
這裏是大奉朝,江南省,錢塘郡。
一條碧波如帶,蔓延群山之間。蒼翠渲染,松聲陣陣;白雲之上,有清脆鶴鳴劃破天際,天高雲淡,意境悠遠。
江畔遊客如織,江水之上,五顏六色的花船如過江之鯽,絲竹之聲悠悠傳來,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此時正是夏末秋初之時,暑氣漸去,惠風悠揚,三三兩兩的士子穿着白淨的長衫,一頭長髮被發繩束在腦後,手中拿着摺扇,說不出的騷客之氣。
或一群站在江邊,面對着江水吟謳不停,或三三兩兩迎風而立,任憑江風肆意吹拂,不管江風多大,時刻保持最灑脫的自我。
但是他們的眼神卻瞄向了那些花船上穿紅戴綠的女子,見有人望來,一群人頓時神態各異,齊齊將手中的扇子打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有些體質瘦弱之人,忍受不了江風吹拂,噴嚏連天,蒼白的臉上掛着兩道清亮的鼻涕,隨着呼吸一抽一抽,頓時給這祥和的畫面染上了一絲生動,惹得靠近的花船上的姑娘們嬌笑連連。
人群之中,陸沉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麻布長衫,又看了看四周的士子,不由一笑,奶奶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老子比他們帥氣多了,就因為穿着麻布長衫,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會。
對着幾個賞景的女子吹了兩下口哨,惹來一頓白眼。
陸沉嘿嘿一笑,雙手枕在腦後,悠然而行。
薄薄的嘴唇似乎斂住了千言萬語,如同晨星的雙眸蘊藏的靈動,顯得越發的睿智。
今日無事,正好聽說錢塘崔家在這江水之上舉辦鸚鵡杯詩會,索性將睡覺的大事情放下,趁着這文人騷客春心萌動之際,出來遊玩一番。
至於那船上的小姐姐,呵,看看就是了,終究不是自己的菜啊。
繞過熱鬧的左錢塘,陸沉順着漢白玉欄杆一轉,朝着稍微冷清的偏湖而去。
這裏停船不太方便,所以沒有花船在此逗留,岸邊也就少了那些追蜂逐蝶的浪人。
如今算來,這是陸沉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大奉王朝第十個年頭了。
每每想起十年的經歷,陸沉都覺得像夢一樣,充滿了傳奇的色彩。
一年前散盡家財,回到這風景秀美的錢塘郡,美其名曰:提前養老。
「什麼樣的生活都體驗過了,最後才發現平淡挺好。」
陸沉淡笑一聲,如果這話要是在前世說出來,估計會被罵得像狗一樣。
身後一個糯軟的聲音傳來:「兄台的人生看來蠻精彩的嘛。」
陸沉轉身,一位身穿淺綠色長衫,個頭中等的男子看着自己,淺淺一笑,潔白的虎牙在酒窩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調皮。
淺綠色,好調皮的顏色。
陸沉的目光往下移了一下,平坦馬路牙子?
「可惜了!」
「可惜了?」男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紅:「這位兄台,你的眼神往哪兒瞄呢?」
陸沉尷尬一笑。
男子見陸沉劍眉星目,磊落如松,雖然神情有點疲倦,卻不像那種邪惡之徒:「小弟也是不喜歡別處的熱鬧,所以來這裏清淨一下,只是沒想到還能遇到人。」
這話說得好像陸沉不是人一樣。
看着陸沉的白眼,男子哈哈一笑,聲音中透出一股子清脆:「小弟看兄台行走間如颯颯松風,有意結交,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
「陸沉。」
陸沉淡淡的看了一眼男子:「您是?」
「宮落雁。」
宮落雁?好女人的名字。
「今天可是崔家詩會,錢塘士子趨之若鶩,無不想要一舉成名,公子為何沒有上花船一試?」
陸沉淡笑一聲:「對於我來說,天下沒有所謂的詩會。」
宮落雁笑道:「你就不怕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