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獄塔陰暗潮濕,微弱的燭光映在君朝雲慘敗的臉上,她的身子破敗不堪,虛弱地倚靠牆角。
蟻蟲啃噬着她腐爛的血肉,帶來鑽心蝕骨的疼痛,她卻麻木的沒有絲毫反應。許久未進米食,眼眶也深陷了下去。
「許久未見了,我的好姐姐。」女子的嘲弄聲傳來。
門被人打開,君蓁蓁嫌惡地走進滿是污穢的牢房,她一襲華服曳地,滿頭珠翠在寂靜地暗牢中叮噹作響。
鑲着東珠的繡鞋在眼前停下,君朝雲並不看她,只有那雙眼睛漆黑如深潭,讓人瞧不出什麼悲喜來。
君朝雲的聲音嘶啞,「說夠了嗎?你可以滾了。」她眼神冰冷,嘴角硬是扯出一抹譏笑。
「賤人,還敢嘴硬!裝清高給誰看,一個千人騎萬人枕的賤人」君蓁蓁怒極,拿起一旁的鞭子便朝着她抽了過去。
她的臉上迅速多了一條可怖的血痕,君朝雲笑得癲狂,這一鞭子,遠不及她這幾日所受凌辱的萬分之一。
從被關在這裏的第一天起,她便被打斷手腳拖去供太子的部屬玩樂,那些人折磨女子的花樣百出,整整三日,在這座暗獄之中,她早記不清有多少人凌辱折磨她。
不知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君蓁蓁俯身一字一句的說道:「君朝雲,你知道什麼是美人盂嗎?」
君朝雲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死死地盯着她的臉。
君蓁蓁眼裏划過一絲陰毒,「待將你的四肢砍去,劃了這張臉,屆時整個長安便會多了一個任人凌辱的噁心玩意,到那時你猜誰能認出你這個君家嫡女?」君蓁蓁嬌媚的臉上滿是刻毒。
這一刻君朝雲所有的痛苦與怨恨全然崩塌。
她像瘋了似的撲了上去,還未到君蓁蓁跟前,便被人一腳踹了出去,再抬起頭來眼裏滿是怨毒,「君蓁蓁......」她的聲音悽厲。
君蓁蓁輕嗤一聲,「我就不明白,你這樣一個卑賤的鄉野村婦,憑什麼能成為君家的嫡女。」
「而我君蓁蓁,論才情,論容貌那一樣不勝過你,卻只是個身份低下的庶女,讓你凌駕在我頭上。」
君蓁蓁越說越激動,語氣頗為不甘,她一步一步走到君朝雲面前,看着攤成一團爛泥的她,抬起腳狠狠地踩在她的頭上。
「不過可惜了,你這輩子註定被我踩在腳底下。」
「受盡屈辱和折磨,然後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對我搖尾乞憐,任我宰割。」
踩在頭上的繡鞋精緻漂亮,卻發泄地肆意蹂躪着,手骨一點點被碾碎,君朝雲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不痛呼出聲,指尖早已被磨出血來。
待君蓁蓁滿意地收回腳,她早已沒有力氣動彈,像個死人一般。
「行刑吧。」君蓁蓁拿出香帕擦着手,嫌惡地丟到地上。
「可要好好享用啊,我的好姐姐。」說完君蓁蓁頭也不回地離開暗牢。
君朝雲絕望地像個小獸般嘶鳴着,眼淚混着血砸在地上,痛苦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詭異,在牢房迴蕩着,帶着駭人的冷意。
笑着笑着便重重地咳了起來,一股熱意從她的喉嚨中湧出,五臟六腑似被人惡狠狠地撕扯着,帶來刻骨的痛楚。
鮮血點點滴滴墜落在衣服上,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君朝雲感覺自己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
死亡離她越來越近,恍惚間君朝雲聞見了那個熟悉而又讓她心安的梨香。
仿佛那個溫柔熾熱的少年郎就在眼前,君朝雲想抬起手來抓住他,可手臂早就被折斷,只能無力的垂在身側。
她喃喃着:「阿離,我好疼」說完血泊中的女子再無氣息。
昏暗侷促的柴房裏,破舊的床板上躺着一個瘦弱的少女。
「啊.」君朝雲從這場噩夢之中驚醒。
回來三日了,她不停地做着臨死前的噩夢,前世的她死的那般悽慘,到頭來是因為自己只是一本名叫《假千金她重生了》的真假千金文的炮灰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