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漫漫的在昏昏沉的天色中迷的人睜不開眼,山道之上白茫茫一片。
蕭容打馬到馬車旁,請示是不是暫時在原地休息,等雪小一些再繼續前行。
舒望蘇在馬車中挑開帘子往外看,白茫茫的霧氣,白茫茫的雪,吹在他臉上令他微微眯起眼來,那睫毛之下銀白的眸子像是雪吹進去了一般,「就按你說的辦吧。」
山高霧飄渺,天地都要融在這茫茫的大雪中了。
舒望蘇放下帘子靠回車中,被冷風吹的微微發咳,杜衡便將狐裘大氅給他披了上去,一邊將小手爐塞給他,一邊將帶着的藥丸化在水中,端給他。
「喝了吧,今天看來是趕不到驛站也沒法非你泡藥浴了,你就先用藥餵着吧。」杜衡十分憂心他的身子,好怕他隨時給掛了,盯着他將藥喝完,才放心,動了動身子道:「我下去走動走動,坐車累得要死。」
舒望蘇點了點頭,自己靠回軟枕中閉目養神去了,只聽見杜衡在車外煩人至極的吵鬧,像是沒見過大雪一般大驚小怪的鬧騰,秀林說了她兩句,蕭容卻在一旁笑着喊:「杜衡我給你搓了個雪球,給你!」
之後三人吵吵鬧鬧的丟起了雪球。
他在馬車中無奈的笑了笑,將臉埋進細軟的狐裘中讓自己放鬆睡過去,才剛剛閉上眼沒多會兒,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轟隆聲。
兵馬驚呼,刀劍出鞘,有什麼東西在外粗粗的喘着氣,杜衡驚訝的叫了一句什麼他沒聽清,只覺得轟隆聲中自己身下的馬車被震的晃了晃,他驚醒過來,抬起臉來剛要問外面發生了什麼,一陣又急又冷的風突地吹進馬車之中,帶着冷冷的雪花吹的他微微閉眼,沒看清便有一人伴着那疾風衝進了車內。
先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過來,然後他聽到秀林在外驚呼了一聲殿下。
他睜開眼便在冷風之中看到了一雙暗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喉頭動了動那個名字就沒有喊出口。
「為什麼不等老子?」龍霸天開口問。
她還是那身帶血的衣服,黑髮被風吹的散開,一頭一肩的雪,臉色微微泛着白,臉頰上還有傷,有些狼狽卻依舊盛氣凌人,像乘着風雪而來。
杜衡在外低低的尖叫一聲,小聲道:「她騎着小紅落下來好帥啊!」
蕭容咳了咳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秀林便怒氣沖沖的要上馬車來,龍霸天忽然抬手拽住馬車門,哐的合上,手指一勾「吧嗒」一聲的扣上了鎖環,自始至終眼睛未曾從舒望蘇身上移開過半分。
「我在問你話。」她等着他答話。
舒望蘇眼睛在她身上臉上飛快的掃過,又冷淡的靠回軟枕中道:「我可有說過等你?」
龍霸天盯着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氣,「沒有。」
秀林在外下令撬開門。
舒望蘇道:「還有問題嗎?若是沒有就開門下去。」
龍霸天做了一個深呼吸,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一隻琉璃罐子,上面掛着被捂化了的霜雪水珠,「把它吃了。」
舒望蘇垂下眼去看了看,那兩個巴掌大的小琉璃罐上深深淺淺的蒙着血污,瞧不太清裏面是什麼,只看見罐子內起了薄薄的哈氣,「什麼?」
「對你身體有好處的。」龍霸天將罐子上的血污在衣服上擦了擦,露出之內白生生的東西,竟像是小娃娃的胳膊。
那裏面的東西在罐子裏動起來。
舒望蘇盯着蹙眉道:「是活的?」
「死了就沒作用了。」她將罐子掀開。
舒望蘇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和一聲娃娃的哭聲,他忙掩住鼻,「到底是什麼?」
「補血聖品。」龍霸天從袖子裏掏出匕首,捅進罐子裏利落的一攪,罐子裏的那「東西」哇的哭了一聲,像嬰兒一模一樣,一蓬紅艷艷的血就噴在了罐壁上,龍霸天劍尖一挑便扎着一截白生生的東西掏出了罐子,啪的將罐子蓋上,那刺耳的哭聲便壓在了罐子裏,「快,趁熱吃了它。」遞過去。
舒望蘇掩着鼻忙往後靠,那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