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呢,我說我從來沒聽老爺提起過。」呂夫人一笑,覺着這件事確實沒什麼可利用之處,因心下暗暗惋惜,不過面上卻仍是滿面春風的。
一直到戌時末,顧明陽方滿臉喜色的回來,呂夫人忙要人去廚房傳飯,結果就見丈夫擺手道:「不必了,在宮中用了御宴,這會兒飽着呢。」
「賜宴不就是那麼回事?老爺從前又不是沒吃過,往年萬壽節,不是說到了你們跟前的菜都涼了,不過吃一兩口應應景。回來還要吃東西呢。」
呂夫人替丈夫脫了大衣裳,小丫頭捧了銅盆手巾在那裏等着,顧明陽便洗了臉,然後笑道:「從前沒經歷過,所以不知道,原來這晚上賜宴和中午不一樣,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只在春陽殿裏,不到百人,二三十張桌子就妥當了,我們都坐在桌子後,菜色湯水都是熱的。我又敬陪末座,根本沒人注意我,皇上也很少說話,大家都在吃,這樣我還不趕緊混個飽?」
「原來是這樣。」呂夫人也笑了,從顧明陽手裏接過手巾:「妾身聽呂管家說,老爺特意派人送信回來,說是榮親王今兒成了太子,難怪您那麼高興,我聽了這消息,都替大姑娘歡喜呢。」
一說到這事兒,顧明陽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哈哈笑道:「可不是?當時群臣們都驚得眼珠子快瞪出來了,不過當今聖上向來喜歡出其不意,這事兒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因為兩個孩子的親事,榮親王今日還和我說了兩句話呢。我能留在賜宴的名單里,應該也是他特意吩咐了的緣故。不僅如此,蕭將軍和江北也留在晚上賜宴了,皇上當着眾人的面兒,夸江北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說他是國之棟樑,還許諾說,若將來他能立下更大的戰功,就封他做侯爺呢。」
「這是真的?」
呂夫人被深深地震驚了,同時心中痛得滴血:「怎麼會呢?皇上那是金口玉牙,這樣承諾怎麼會輕許?咱們大夏朝要得個爵位多難啊,如今京城統共還沒有十個侯爵呢,都是開國時跟着太祖征戰四方的那幾個大將的後人,那孩子才多大?他老子都沒有爵位,皇上就要給他封侯?」
「呵呵,夫人這就有所不知了。京城中人人都說那孩子是殺人魔王,這名聲可不是空穴來風,但關鍵就是,他殺的都是韃子。今兒皇上說起我才知道,原來這孩子從十五歲起上陣殺敵,三年間共斬首韃子一千二百餘人,北匈左平王就是死在他手裏,你看看,他殺韃子的數目比得上一場大戰了,這樣功勞,若不是他年紀太輕,這會兒就該封爵的,皇上大概也是想再磨礪磨礪他,又怕如此功勞不給重賞會傷他的心,所以才許下封侯承諾。」
顧明陽耐心解釋着,說完只聽呂夫人驚呼道:「哎喲,好在他現在回了京城,這若是還在邊疆,豈不是立個功勞就能封侯了?真這樣,他可是咱們大夏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侯爺了吧?」
「可不是。」顧明陽走到座位上坐下,丫頭送上茶來,他接過喝了一口,忽地又微笑道:「不過你說的也不一定,北匈這兩年聽說天氣還好,他們也沒怎麼侵犯邊境,只是狼豈會變成綿羊?所以早晚有一場大戰,到那時,或許就是江北那孩子建功封侯的時候了。」
說到這裏,他見呂夫人怔怔出神,便放下茶杯喚了一聲,卻不見對方反應,連喚了三聲,呂夫人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了,忙強笑掩飾道:「我實在是太震驚了,這真是多虧老爺英明,之前為大姑娘定了這門親。若是放在如今,哪裏還輪得到咱們家和蕭家攀親啊?」
「那是自然。」顧老爺也覺着自己這件事做的實在英明之極,但很快就又往呂夫人心口上狠狠捅了一刀:「說起來,這事兒還是要感謝夫人啊,所以說咱們家真正英明的是你才對。」
「老爺莫要打趣我了。」呂夫人扭過頭,使勁兒眨巴眨巴眼睛,把一泡眼淚給硬生生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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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兒晚上父皇的話你也聽見了,我料着邊關過不了兩年,必然還有一場大戰,到時便是你建功封侯之時,呵呵,大夏開國最年輕的侯爺,不,說不定